二人聊得正畅快。
陈掌柜突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许老夫人,轻轻摇了摇头。
许老夫人见状蹙起眉头,问道,“陈掌柜这是何意?”
陈掌柜小心打量了下四周,欲言又止,许老夫人了然,挥手屏退房中下人,只留下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
陈掌柜也将身旁的伙计打发了下去。
许老夫人审视陈掌柜,说道:“如今都是可信之人,陈掌柜有话还请直言。”
陈掌柜迟疑片刻,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开口,
“老夫人,在下本不该多嘴,但既然有缘与老夫人相识,脾性又如此相投,在下便斗胆直言。在下过去以术士为生,也曾苦心钻研过,对面相虽不算精通但也略知一二。
“近几日与老夫人交谈,观您的面相似有些异常,今日看来更甚。您额头微暗,眉间煞气如同乌云盖月,这是家宅不宁的征兆,更有甚者会有血光之灾。”
许老夫人脸色微变,握着茶盏的手颤了颤,定了定神,狐疑瞥他一眼,并未出声言语。
陈掌柜也不着急,轻咳一声道,
“在下知老夫人心中存疑,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在下与老夫人素无恩怨,委实没必要妄言。老夫人若是不信,可寻高僧看上一看,早日化解为妙。”
许老夫人略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倦怠,默然良久说道,“陈掌柜之言,老身会仔细思量。”
陈掌柜见此,知此事宜缓不宜急,起身行礼,“天色不早,在下还要回丰乐楼处理账务,就先告辞。”
许老夫人嗯了一声,陈掌柜屈身走出门,和伙计一同离开。
目送他们远去,许老夫人心没由来的发慌,抬眸便见贴身伺候的高嬷嬷冲了进来,神色慌张,气喘吁吁,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太学门口聚着一堆人,都在传二公子......”
“快说,传什么。”许老夫人双手紧握住太师椅扶手。
高嬷嬷犹豫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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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二公子乃卑鄙......无耻下流之人,明明说了不娶亲,可转而却祸害人家姑娘。因二公子一事,惹得群情激愤,那些闹事者砸了太学那礼义廉耻的牌匾。”
“岂有此理!”许老夫人目光幽深,强忍着怒意,“之前宁府不是让人放了消息出去,说宁二姑娘爱慕济舟,自愿与济舟订亲吗?怎么还会有这种传言。”
“老夫人,之前这般说倒是消停了一阵,如今也不知是谁又煽动起来。”
高嬷嬷的声音有些颤抖,
“现如今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太学里的学子们更是义愤填膺,纷纷声讨二公子。”
许老夫人脸色铁青,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济舟从小养在她身边,本性纯良,聪慧好学又知书有礼,一直是她的骄傲。虽有隐疾,但在未揭露之前,他也算心态平和,与常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