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生性逐利的商人们与当地官员及军中将校沆瀣一气,不顾朝廷律法,暗中与蒙古鞑子甚至辽镇建奴"互通有无"已然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如今竟然还敢囤货居奇,扰乱民生,实在是万死难赎其罪。
"城中粮食可还足够?"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复心情之后,骆思恭便是不假思索的追问道。
虽说他早在几天前便奉命提前来宣府镇为后续的骑兵们筹措粮草,但因为怕打草惊蛇,骆思恭等人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收购粮草,只能暗中进行。
"依着卑职的了解,各家商店都有不少存粮,但人心惶惶之下,城中的粮价足足上涨了两倍有余。"迟疑片刻,李若涟终是拧眉道。
与张家口堡的"垄断"所不同,宣府镇终究是九边重镇,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即便是以范永斗等晋商祖辈数代人的努力,也不过勉强掌控了城中半数左右的粮店,仍有十数家粮店归属于各大势力,按理说也足以维系城中百姓日常所需。
只可惜人心惶惶之下,粮价飞速上涨,令得城中其余粮店掌管及其背后的东家们生出了"囤货居奇"的态度。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些人从城中诸多无故闭市的商户身上嗅到了什么,并最终选择了"作壁上观"。
"乱臣贼子。"不待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做声,露台上便有其余锦衣卫番子愤愤不平的咒骂道。
一群视财如命的商人,居然敢"助纣为虐",当真是不想活了。
"城中百姓可有骚动?"没有理会耳畔旁的"牢骚",骆思恭转而凝眉朝着眼前的李若涟问道。
宣府镇乃是京师门户,切切实实关系到中枢的稳定,是断然不能出现乱子的。
"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倒是没有太大乱子出现。"短暂思考片刻之后,李若涟便是拱手回禀:"多亏是年关将至,百姓家中多多少少有些存粮。"
"至少三五天内,是出不了乱子的。"许是怕骆思恭不信,李若涟又补充了一句。
话虽如此,但李若涟的眸子中却仍充斥着浓浓的惊忧,并不由自主的朝着城中兵备道衙门所在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