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开始分不清,他和小王爷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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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屏岫能毫无芥蒂地对着哥哥嫂嫂撒娇,已经是那年冬天的事了。
细柳尚且能看出他装作无事发生,又怎能逃过柳轻颜那一双最能看透人的眼睛?但是她点出来的下一刻就后悔了,只是长叹一口气,缓缓起身抱住在那里掉眼泪的他,将他的泪眼遮挡在怀抱里,而薛秋鸿大跨步走到他们身边,将妻子和幼弟拥入怀抱。
彼时宫殿外阳光明媚,而里头静悄悄,这里只有一对平凡的夫妻和他们亲手养大的幼弟,没有什么皇帝皇后与亲王,在权力最冰冷的地方,心却很近。
但是也只有他们清楚,一切都要交给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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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岫,至少我想我们应当知道是谁绑走了你,对吧?”在薛屏岫回到尹国国都的那天晚上,柳轻颜这么说。她此时和兄弟俩一起在铺满了绒毯的殿内,让她的小娇娇把头枕在腿上,靠在怀里,而长兄、丈夫则笔直端正地坐在一边,妻子把他当做靠背,三岁的小太子在隔壁屋里睡得香甜,不知道父母和小叔叔此时拥有他们自己的全世界。
当这一句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来前,皇后的岫岫已经半靠在嫂嫂怀里几乎要睡着了,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只觉得脑子变成了一坛甜蜜的浆糊。而听到这一句话,他又把身子往上挪了点,真正埋进了怀里哼哼唧唧。
于是他吐露出那个名字也就正常了,即使记忆里那个讨人厌的癫人并没有真正告诉他姓名,而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夫妻早已列好一长串可能的名单,只等一个肯定的答复就让京城最好的刽子手把大刀卷了刃。
柳轻颜听到那个被含糊吐出的名字,就转头与丈夫对上了视线。
早该知道……她眼神里有些懊恼,又在看到丈夫准备开口时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怀里的大崽崽已经快要睡着了。
薛秋鸿也闭上嘴,怜惜地看了一眼妻子怀里的弟弟,又点了点头,眼里清清楚楚地写着:那个听不懂人话的疯子就只会给你添麻烦。
妻子的手轻轻抚过在她腿上披散的发丝,将一缕散开的发别回主人耳后,又将目光转回她的夫君,眼里略带无奈:外祖家的事情太难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