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望像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如既往小大人的严肃模样,只是在看到满屋人后,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吴晶晶心疼地搂住席望的小身子,哽咽地和他说着,“去送送老祖宗吧,她想来最想见到你。”
席望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直愣愣落在床上那张惨白的脸上,踩着小皮鞋噔噔噔走过去。
没有大人们预料中的疑惑、痛哭、惊惶、无措……
他就那么站在席合床边,盯着她的脸看了好半晌,然后就扒着床沿爬了上去。
“小望,难过就哭出来,老祖宗已经去了,以后我们会好好照顾你,别怕。”
席良福伸手护着席望谨防他摔下来,看他不哭不闹,越发心酸。
席望此时眼睛里谁都看不见,跪在床沿边,小身体趴在席合身上,轻轻蹭着席合的胸口。
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席合小姐没死,很快就会醒了。”
稚嫩的童言童语,大人都当他是难过傻了,不愿接受事实。
这一句童语比世上最狠的狠话都有杀伤力,席老头只感觉胸口一窒,嘴巴一张就往后倒下去。
儿子儿媳们时刻关注着他的情况,及时稳稳护住了他,惊惶地喊叫起来。
医生赶忙上来查探情况,房间里顿时一阵手忙脚乱。
席老头被抬去隔壁的病房休息,汪寅恩提前吩咐准备出来的,就是以防出现这种情况。
幸好席老头只是一口气没提上,经过紧急救护,很快那口气就接上了,清醒地躺在床上,哭声渐弱。
“席合小姐是英雄,为了抓住罪犯以身犯险,是我们没能保护好她。”
身穿警服的警察歉疚地看着家属们,报以最真诚的歉意。
但这种时候道歉是最没用的,可除了道歉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席合提出和警察配合引出犯人的建议,事情也确实按她预料的那样发展。
他们当时已然掌控了整个废弃钢铁厂,却还让席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罪犯杀害。
他们比任何人都要自责、愧疚。
这也将是他们职业生涯最大的惋惜和过错。
汪寅恩看席家人都已经哭得精疲力尽,将席良福、席良吉兄弟叫到了一边,宽慰他们要节哀,别哭坏了身子。
这个时候可不能有人倒下。
后事也要立马安排起来,这些都要他们来操心。
兄弟俩连连点头,哑着嗓子用力握汪寅恩的手,“谢谢你,我们不会倒下,我们得让老祖宗安安心心、体体面面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