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慧起身追着他的背影道:“她昨天买的我不晓得?一味乱花钱还谈没得钱。”
陈启明啼笑皆非:“买了甩后备箱的,搞忘了,我走了。”
“要得,慢慢去。”两个人齐齐立在馆子外面的台阶上直目送到他的车拐过那边红砖房。
太阳凶巴巴的晒到门口来,老两口彼此望一眼,老张又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打开瞧一眼,一副揶揄她的责备样:“回回去都要穿身新衣裳转来。”
黎书慧马上板脸:“去时我晓得要到她那里去耍吗?换洗衣裳都没有,我打光条条!”
一开腔,又想起来:“张忠承又借钱来整啷个嘛?借钱他个人不晓得借要喊你去借?”
“我不借让他去偷。”老张将水果酸奶齐整放背篓里,又打开塑料袋拿两个馒头出来,嘴里咬一个,递一个给她,布袋子放最上面,背背篓先大步往大桥上走。
“没吃早饭吗又拿起馒头来啃?刚喊你你不吃。”黎书慧在后头分馒头吃,慢慢拄拐跟上来:“他借钱来整啷个嘛?生意亏了吗?做事就没成功过。”
“给你抱孙儿,抱孙姑娘,生了个姑娘……”
“……哪阵儿哦?叶舒吗?叶舒生娃儿了吗?一味没听到谈?!”
老两口一路你惊我嫌摆谈着从马路上坡去,老张不告诉她孩子身体不好,也不谈借钱汇款,任她一时欢天喜地念孙女,一时喋喋不休骂儿子不懂事。心里急得直痒要打电话,老张不给她,让她回家再打。
这时已经七月中旬,烈日头把山川树木炕得垂头丧气,唯一金黄的水稻洋洋得意,一阵热风吹过,听那稻田里嘻嘻哈哈简直像开联欢会一样热闹。老张的心情这时才稍见轻松一点儿,春种秋收,唯有这满山辛勤耕耘出来的硕果才叫人欣慰。
大狗老远奔向大坪底下来迎接,屋里忠传已煮好了饭,早早等着两人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