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笑:“桌子上的哟,我们是,一党人,走哪里都热闹得很,大部队。赶场整啷个嘛?好大的太阳,晒死人,硬是情愿在屋里蹲着,点儿都不敢出门,晓得今年啷个恁热呀,还六月没过完,农历才五月十几,像太阳就挂在背后一样。”
“该没有恁吓人吧。”进到屋里,一桌人埋头吃饭,就老江跟父亲吹的热络,倒像她是晚到的客人。她将东西放到中间屋去,过来时母亲已经把碗筷拿到桌上来了,她进灶房洗手,吴豪又跟进来,脸盆里洗了手的水端出去倒给檐沟里的鸭子,引来一片欢呼雀跃,吴豪趴到门槛上来望:“田里没有水,鸭子都要干死啦。”
忠传道:“就是啊,你们的管子哪里坏了嘛?修好没有。”
“修倒修好了哟,也要隔两三天才能用,怕胶水没干透,以后麻烦。这个水可以开给鸭子噻,你们的水还没用过呀?水表还没转过呀,你们上面有水吗。”
忠传笑道:“都没有水哟,走老远去担水。”
他又打断忠传:“这上面是好,山里的水还好吃些,不像水库的水,吃点水都麻烦,我们水弄回去还要过滤还要撒东西还要沉淀,麻烦得很。”
“你们那是镇上人多噻,喝水麻烦。”
“不是哟,跟人多人少没有关系,主要是这个水不干净呀,它不像山里地上沁出来没水可以直接喝,这个水好脏嘛,我们弄回去还要再处理一道才能吃。”
“……我们吃的水没有那些。”各色屁多。
饭吃罢要走了还是不开腔,筷子一丢喝口茶又戴上草帽茶杯出门,老江递只烟给老张,为他点上火:“回回来都麻烦你们,恁热的天还专门煮饭等着我们,真的太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