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有人想出一招,盖章制度。每个山寨都配上自己专属的大印,每劫一人,都记下当天的时间地点,在记下劫了多少东西,这样既能保证我们不会少上交了钱财,又方便了其他山寨的同道,让他们不必重复打劫,省时又省力,一切都井然有序。”
“劫匪产业化?”
“爷,您真是博学多才,文思泉涌……”
“你不是一般人吧?为什么来做这山匪?”
小头目拱了拱手,行了一个标准的书生礼。
“也不瞒爷,小生沈寻,不才,也曾出入那皇宫大殿,夺过那探花虚名,只是,或许是性格太差,小生忍不了官场里那些繁琐的礼仪,也不愿一级一级的压迫那些曾经小生的同僚,也就辞了官职,带上妻子寻了个山头隐居。只是……”
“跟我说说你口中的直彪国。”
“倒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规定了每天最少有多少人进城,最少有多少人出城,每天要工作多长时间,每天要上多长时间学,每天要倒多少垃圾,要罚多少罚款,要抓多少贪官,要举报多少人……”
“达不成指标会怎么样?”
“要么自己想办法达成,要么自己承担责任。”
微眯着眼,宁清看向了周遭的赤野千里。
“这时节,你们的指标怕是不可能完成吧。”
小头目沈寻面露些许苦涩,声音也带上了些许的无奈。
“本就是约定俗成的事,劫的也不多,小生也想如其他同僚一般劫光过路商人的全部资产,分成数份,指标也就达成了,只是,想起曾经那个意气风发誓要改变江山社稷的自己,这种事,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会出事吗?”
“无非是被搜刮光钱财,那些达官贵人多少还是要点脸面的,小生这花语山已经什么都没了,他们又还能拿走些什么呢?”
微眯着眼,宁清看着眼前似乎看开了一般的沈寻,摇了摇头。
“你们走吧,寻个正当点的生计,莫要再做这劫匪了。”
“小生必将爷的教诲牢记于心。”
……
夜,一闪一闪的照明灯努力的照亮着寨子的大厅,坐在上首,望着远处,沈寻长叹了一口气。
“都登记在案了,还能去哪呢?只希望他们多少念点旧情吧。
这该死的世道!”
……
“少爷,不去那直彪国了吗?”
“不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那里很危险,还是不去为妙。”
“好。”
……
三日后,直彪国各大媒体纷纷报道。
值此大旱之际,直彪国大军一举剿灭了盘踞多时的山中劫匪,保障了直彪国百姓的安全,引发举国欢庆。
更让百姓震惊的是,匪患为首者竟是曾经的探花郎,引起了人们对科举制度进一步的深入思考。
花语山上,一群无头的尸体被路过的鸟兽啃食殆尽。
军营内,一文士打扮的人看着眼前熟悉的头颅,端起酒杯洒在地上。
“沈兄,我敬你一杯,感谢你给了兄弟我这次晋升的机会。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来,兄弟我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