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从巽朝着她笑了笑,挤眉弄眼:“他很在乎你,所以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这么上心。”
桑觅垂眸:“那个什么药,伤身体吗?”
萧从巽耸了耸肩:“还好,不过,是药三分毒嘛。”
“……”
桑觅沉默不语。
她得找个机会,让谢择弈这笨蛋少吃点药。
根本不需要避子……
她又不会生孩子。
萧从巽见她沉思,补充道:“你倒也不必太担心,他身体好得很,少年时期跟着慈锋剑学武,不仅没缺胳膊断腿,还学了一身本事,士族子弟可没几个像他这么皮实的。”
桑觅抬头,看向远处丹桂树下的两兄妹。
“他和锦泱,在那边说话。”
萧从巽问:“你猜猜他们在说什么?”
桑觅诚恳道:“我不知道。”
萧从巽看了看远方,意味深长地说:“没有哪个女人,想去给别人做妾。”
说完这句话,他似是意识到自己多言,摆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匆忙去找自己的朋友闲聊。
桑觅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石子小路上有人往阁楼里进,少顷,见楼中有年轻女子抱琴而出,丹桂树下,谢择弈与从妹挪步到三五拥趸的梁王身边,桑觅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谈论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小厮搬了方坪过来,谢锦泱就坪而坐,开始拨弦弹琴,幽幽琴音响动,自风中传到桑觅耳边,她这才有所回神,迟钝地意识到,所有的风雅体面,似乎都和她没关系。
除了桑大人给她的那点身份……
她或许称得上一句,难登大雅之堂。
桑觅忽然很想念远在望京的桑大人与阿娘阿姐,就连有时候,会嫌弃她的阿弟,也有点想念了。
她闷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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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转悠一番,来到了西边的一处锦鲤池子旁。
紫阳楼的女侍端着木檈从她身边经过。
陌生的年轻女子恭身行礼后,礼貌地给她指了指,池子边的小塔上放了投喂锦鲤的谷饲子。
桑觅从爬着青藤的小塔上翻出了装有小颗谷饲的方盒,方盒巴掌大小,恰好可供有闲情逸致的贵客投喂池中锦鲤。
百无聊赖的桑觅在池边的石阶上坐了下来,一条条膘肥体胖的锦鲤在清澈的池水里打着旋儿游到了她面前。
“一、二、三、四、五……”
桑觅数了一会儿,面前的锦鲤群摆着尾散开。
像是在催促她,赶紧开饭。
桑觅看得眼花缭乱,一下子记不清自己数到哪里了。
这些鱼儿真坏。
跟谢择弈一样坏,让她脑袋晕晕的。
桑觅拢着双腿,将小方盒放在了膝盖上,缓缓取出一颗圆若药丸的小谷饲塞进了嘴里,刚嚼烂,便是一嘴的干涩与微妙的苦味。
她嫌弃地吐掉了嘴里的渣儿,水中的锦鲤争先恐后地游上来,拣她的口水。
池塘附近,此时少有人过。
除了春日和煦的风,还有鲤跃水面的轻微哗啦声,似乎再无其他东京。
桑觅看着欢快的锦鲤,放下了谷饲盒子,心血来潮地跪在水池边,捉起了鱼。
她一手伸过去,势如破竹,一捉一个准,眨眼的瞬间,就从水里捞起了挣扎摆尾的小锦鲤。
桑觅就这么将它们捉上来又丢进水里,自娱自乐了好一会儿。
吟诗作对她不会,弹琴弄乐她也不懂。
她从来都学不会那些。
锦鲤池边,水花四溅。
桑觅整条袖子沾湿,发梢也挂上了点点水珠。
她猛地拽起了一条红白相间的锦鲤,身后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随其后的是一道清朗男声。
“谢小夫人。”
桑觅掐着手里的鱼转头。
台阶上,梁王萧殊羽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不远处,是两个面无表情的随从。
桑觅浑浑噩噩地起身,丢掉了手里的那条锦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