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觅很快,便将谢择弈的叮嘱抛诸脑后。

这厮有时候,就是跟秃驴念经似的。

桑觅听不懂他在念什么,也没什么表情给他,乍一看,她平静的模样一如既往的乖顺温和、纯良无害。至于那个李什么寺丞,桑觅第二天便忘了他的名字,若是偶然在街上遇见,她恐怕都认不出他来。

直到……

诸事并起。

阿爹被推至风口浪尖。

桑觅才倏然记起,谢择弈那日同她说过的话。

……

春寒料峭,寒梅开遍望京城。

桑觅待在屋里做靴子。

窗外,狸花猫从绿瓦屋檐上轻盈地掠过。

小棋回到了院子里。

毛茸茸的身上,穿着裁剪缝制好的锦缎小衣。

桑觅略显不耐地放下了靴子,没让丫鬟跟着,轻手轻脚地往外去,她追着小猫的踪迹,一路来了开满梅花的庭院。

甫入庭院,便听见了碧珠的声音。

“小猫的这身新衣裳好看呀。”

桑觅下意识地蹲了下来,隔着漆木围栏,默默望着宽敞的庭院,红梅树下,穿着小衣服的狸花猫蹲坐着,正用毛茸茸的手掌上下洗着自己的脸,洗着洗着,便满足地舔舐肉掌。

碧珠和李嬷嬷,一左一右地围着它。

李嬷嬷提着一篮子绣品,似是正忙里偷闲,她收拢着绣品,笑着对碧珠道:“是夫人取暖时烧坏的衣裳裁下来做的,要我说,夫人也真是个奇人,若是无人提醒,头发都烧起来,她也没有感觉。”

碧珠蹲在小猫面前,摸了摸小棋的柔软的小脑袋,干笑道:“小姐她一直这样,好在现在天气也转好了,炭火不用烧得太旺,往后再暖些,猫猫大约也不用穿衣裳了吧?”

李嬷嬷回道:“得穿呢,猫公子时不时的,要去院子外那些屋檐上溜达,谢大人特地交待了,得知会附近邻里猫公子的事儿,免招惹误伤,他还同我说了,最好是在猫公子的衣裳上面,绣上谢家姓氏。”

碧珠有所会意,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李嬷嬷叹息一声,道:“不过外面,到底是不如家中安全,但愿猫公子不会跑太远,听闻最近又出了凶案,外城一个农户后院的白菜地里,找到的那颗人头骨,已被认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