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岁宁是将安州事务悉数料理妥当后才来的此处,左右也无急事,便继续坐下与肖旻说话。
肖旻的表达欲和倾听欲都很强烈,从大局聊到家常,又从淮南道掰扯到京师。直到东方现出光亮,才依依不舍地起身作别。
荠菜带人将席子和茶炉收起。
临别之际,常岁宁忽而问肖旻:“肖将军可曾记得,当初你我就徐正业是否会改道洛阳之事作赌,肖将军赌输后,曾欠下我一件事未做?”
肖旻愣了一下,想了想,旋即一笑:“肖某记得!”
那时他与常娘子作赌,约定输了的人要答应赢了的人一个要求,当时他还说,等赢了后,便让常娘子指点他刀法……结果他输了。
但最后,常节使还是认真指点了他。
回想起此事,肖旻不禁感慨,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感,从来不是凭空生出的,细细想来,常节使做过太多值得他人交付真心之事。
肖旻真心实意地笑着道:“常节使若有需要肖某效劳之事,莫说一件,百件也只管说来。”
他相信常节使的要求,必然都在情理之中。
“尚未想到。”常岁宁笑道:“所以此一别后,肖将军务必保重,否则我便当肖将军食言了。”
肖旻心中动容,说来道去,常节使竟还是在关心他的安危。
面前这小姑娘,年岁轻他许多,肩上的担子却重他许多,要做的事也多他许多,对方此番冒着夜色渡汉江而来,既是为了岳州战事与天下大局生民,也是为了他肖某人的安危。
肖旻不觉间红了眼角,重重抱拳:“常节使也请保重!”
互相道别后,常岁宁上了马。
肖旻坚持在原处目送她离开。
云层中迸现出缕缕金光,少女策马,迎着朝阳,沿着金灿灿的汉水河畔离开,随着远去,其身后拂动着的披风,似与天相接。
……
安州刺史曹宏宣谋逆,欲与卞春梁合谋荆州的消息传至京师,朝臣惊怒之余,又因这有惊无险的结果而松了口气。
若果真任由曹宏宣攻去荆州,必当生出大乱……幸而那常岁宁及时阻断了此事的发生。
虽说的确是分内之事,但常岁宁此举,却也让一些平日里质疑她有异心的官员,对自己的质疑产生了一丝质疑。
若此女果真有异心,岂会如此积极地阻止荆州生乱呢?
虽说是不可轻易被表象迷惑,但这表象,却也很值得深思一二。
站在褚太傅身侧的魏叔易,察觉到身侧官员的“反省之心”,微微笑而不语——世人对她总有误解,但又很容易从一种误解,走向另一种误解。
安州递来的急报中,也有着曹宏宣部下的供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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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句,说明了曹宏宣谋逆的原因,道是“不愿屈于女节度使之下”。
女帝闻之,于心底冷笑出声。
这些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