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不好挑,但在八万大军中找出百来个也并非难事。
将诸事交代妥当后,常岁宁在船舱内睡了两三个时辰,待天色微微发亮时,回营的船队集结已完毕。
常岁宁留足了替换防御巡逻的人手,带着亲卫和伤兵回营。
行船途中,天色晴朗,常岁宁站在楼船右侧,手持一柄水晶透镜,放在一只眼睛前,眯起另一只眼睛,看向东面方向。
这柄透镜是沈三猫所制,无非是水晶片镶在手柄上,有放大眼前事物之效,常岁宁在海上试了试,但放大效果距离到底十分有限,拿来看书倒是可以,观物还是差了太多。
常岁宁便思索着,回头让沈三猫和哪个能工巧匠一同钻研钻研,试着能不能再改进一番,若果真能用于观远物,那就再好不过了。
此刻她拿透镜望着的方向,正是东罗的方向,但根本瞧不清什么就是了。
东罗此刻正在经历内政动荡,老东罗王病故后,其长子被人暗杀,如今是其第三子袭位。
更多的消息常岁宁暂时未能得知,但她知道另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是崔璟在信中透露给她的。
早在发现倭国向大盛动兵行迹之初,崔璟便想到了东罗立场的不确定性,所以向她说明了他早在京中时便查到的一件隐秘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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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和昔致远有关。
想到这个名字,常岁宁脑海中便闪过一张白皙俊秀的面孔,和一双总是温和含笑的丹凤眼。
那个从十二岁开始,便去到大盛求学,一待便是整整六年,于去年才离京返回东罗的少年,曾也是无二社中的一员,曾在国子监后河处和她一起打马球,曾和崔琅乔玉柏他们朝夕相处,引为同窗好友。
可是崔璟告诉她,他的原名并不叫昔致远,他的身份,也并非只是东罗的寻常贵族。
去年,崔琅给她写信,依依不舍地说起昔致远离开大盛,回了东罗国,原因是家书来催,家中出了些事,需要他赶回去。
所以,昔致远彼时口中的“家事”,是指老东罗王病重吗?或者是其它内情?
他在东罗王子争夺王位的纷争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如今是否安在?
能改换身份在大盛耐心学习了足足六年的人,绝不会是寻常人。
常岁宁目含思索之色,她得仔细了解了解东罗如今内里的局面了。
天色暗了又明,船只顺利靠岸时,又已接近昏暮时分。
海岸边,归期从阿澈手中挣脱,撅着蹄子朝着常岁宁的战船方向跑去。
常岁宁跳过甲板上了岸,笑着摸了摸归期的脑袋。
阿澈跑着追来,满眼喜色,气喘吁吁地道:“女郎您平安回来了!”
“是主帅回来了!”
方大教头带着士兵们上前行礼,方巢方才还在操练士兵,此刻赤裸着肥肉包着瘦肉的粗壮上半身,扎着红腰带,毕竟本命年还未过完。
待常岁宁从人群中走出来后,阿澈才得以再次上前去,有机会压低声音说话:“……女郎,有无绝大师的消息了!”
牵着马的常岁宁脚下立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