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这一战很难打。
但在常岁宁看来,若是好打,便也轮不到她借此来换取江都刺史之位了。
此刻,常阔压低声音,气势却半点不弱地道:“……想殿下十多年前便能打得他们跪地求饶,而今也保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有来无回不敢说,咱们如今不过一群虾兵蟹将尔。”常岁宁微扬下颌,笃定道:“但不叫这些水鳖们爬上岸来,还是不难的。”
常阔痛快地哈哈大笑起来:“那是,殿下手中历来有治鳖之秘技!”
说笑罢,常岁宁将一些本该回复交待元祥的事宜,顺带着说给了常阔听,倒省得再写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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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常阔道:“对了,还有一事……”
常岁宁看着他,示意他说。
“说来,那两口箱子也抬过来了……咱不打开看看么?”常阔“嘿”地笑了一声:“御赐之物,阿爹这也是好奇嘛。”
常岁宁恍然,那两口箱子啊。
昨日接旨罢,她想当场打开来着,但被荠菜她们拉去沐浴更衣了,忙来忙去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见她神情,常阔心中有了数,他原以为殿下是不愿打开,因心结而同那位圣人置气呢……现下看来是他多虑了,殿下待那位,似乎并无什么情绪牵动,只是拿对方当圣人而已。
但母女二人走到这一步,殿下这一路而来的心境……
常阔仍是在心底叹了口气。
却见常岁宁转了身,在前道:“走吧,去瞧瞧里头是什么。”
常阔笑着跟上去。
侧间中,那两口大箱子和一堆还未来得及规整的东西摆在一起。
未让第三人跟上来,常阔亲自将箱子打开来,打开第一口箱子时,见得其内之物,不由一愣,再开第二箱,也是同样的东西。
每口箱子内封存着四只酒坛,统共八坛。
常阔站起身来,拿手指过去:“殿下,这是……”
常岁宁:“是风知酿。”
箱子刚打开时,她一闻便知了。
常阔了然地“哦”了一声,所以……这位圣人,如今竟是在投殿下所好吗?
然而殿下如今却已不饮酒了。
常阔在心底叹息……这份心情,来得够迟的。
有些事他无法插手评论,只能问:“那这酒……再封起来?”
“封两坛即可。”常岁宁道:“其余六坛,过几日我带去营中,送肖将军等众将士归京时用。”
常阔应下来,不免又问:“那两坛是……”
“留给无绝。”常岁宁道:“他馋这口风知酿很久了。”
说着,她抬脚往外走去:“说来忙了一日,还没顾上给他写信呢。”
常阔听得眼睛亮起来——无绝也要来了?那敢情好哇,他也馋那秃子熬的羊汤很久了!
一家老小人畜团聚,指日可待啊!
常岁宁立时去了书房给无绝写信,交给阿澈,让他明日一早便送出去。
想了想,又铺纸提笔,另起了一封信。
她在信纸之上,工工整整地写了个大字——【哈】!
写罢观摩一番,又恐太过讨人嫌,想了想,又伏案认认真真地在空白处画了个哐哐磕头道谢的小人儿。
画罢之后,常岁宁丢笔,将信纸拎起一看,如此才总算满意点头。
……
次日晨早,刺史府的大门一经打开,便先后有人寻上门来。
阿澈正要带人张贴广募人才的告示,见得来人,颇为意外:“小端,小午?你们怎么来了!”
说着,又看向二人身后那长长的车马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