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比,第二局比刀,常娘子胜!”
第一比有三局,常岁宁已胜两局,余下一局关于长枪的比试,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已经赢下了第一比。
“他方才犯规了!”别人都关心输赢时,阿点却指向方大教头:“明明是比兵器,他方才却出拳伤人,他不对!”
方大教头神情变幻。
“无妨。”常岁宁道:“虽是比兵器,但兵器为人所御,人在前,兵器在后,只要能克敌即可。”
方大教头闻言沉默不语。
常岁宁询问:“余下一项,方大教头可要比了?”
“方大哥,要比!”有大教头出声道。
“比!”
教头间,附和声无数。
虽说已改变不了第一比的胜负,但若不比便等同认输。
况且相比刀法,身为大教头,枪法才最为扎实、每日必反复练习的强项,必不可能再输了!
只当找回些颜面,杀一杀那女郎的威风也好!
有些大教头们因面子挂不住,脸上已经现出恼色,恨不能撸起袖子亲自上阵。
面对询问,方大教头未语,只上前拿过长枪,顿竖于身侧,定定地看向常岁宁。
常岁宁便也将刀丢回去,换成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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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方大教头什么都没说,也不再提醒对面的少女刀枪无眼。
随着鼓声,他持枪而起,如一只健硕灵敏的虎豹。
楚行自方才的惊异中回神,紧紧盯着常岁宁应对的招数,这些他都见过,在女郎陪郎君练枪时见过,当时他还曾惊叹女郎无师自通。
女郎此刻所用枪法,已然称得上精湛,但对上那方大教头过于扎实的枪法底子,却还是逐渐显出了不足之处。
果然,常岁宁一次闪避间,仍被方大教头手中的枪头挑破了肩头的袍子。
“老方,好样儿的!”那名提着酒壶的大教头出声道。
常岁宁转头垂眸看了一眼那破了个小洞的衣袍。
方大教头未再急攻,而是握枪看着她:“常娘子还要继续吗?”
这口吻,是来自必胜者的提醒。
“未伤要处,不算结束。”那少女看向他:“再来。”
方大教头握紧长枪,口中发出沙哑的喝吼:“好,来!”
他声音刚落,便见那少女忽然掠身而来,手中长枪似风般呼啸,朝他袭来间,路数竟已倏然大改!
若非亲眼所见,他实难相信此时和方才的枪法路数,竟是出自一人之手!
且方才她所使枪法纵然出色,路数却与寻常路数杂同,并无特别之处,但现下……!
方大教头急挡之下,窥见那少女眸间已然现出凛冽兵气,如深渊,如寒潭,其下敛藏无尽险峻与无声杀机。
她动作急迅,起跃之间,马尾发丝飞扬飘荡,手中长枪挥舞出残影,烈烈火光映照下,那残影如一条金龙,枪声与风声相合,似同发出龙啸之音。
此一瞬,四下皆静,众人感官似被放慢,唯闻此音,唯见此象。
直到阿点发出了一道惊惑不已的声音——
“这是……这分明是殿下的枪法!”
他蓦地去抓住常阔手臂:“常叔你看,这是殿下的枪法吧!”
常阔慢慢地拍了两下他的手,视线仍然定在场内。
众人只见,那少女单手持枪,二人长枪对上,然而她未有以枪头强攻,长枪在她手中被快速旋转舞动,似一条巨龙,裹挟缠绕上对方的长枪,从枪头,再缠绕至枪身,一点点而又快速逼近!
看着那绕着自己的长枪,朝自己逼近的冰冷枪头,方大教头面色已经因惊骇而显滞然,他忽觉手中枪杆开裂,裂痕由一条变作两条,又变更多,枪杆竟好似要生生被绞碎!
这巨大的冲击之下,他甚至忘了反应。
“方大教头!”有教头回过神惊呼:“当心!”
下一刻,那少女手中枪头一转,未再前攻,而是挑开了方大教头的长枪。
长枪离手,砸落在地。
方大教头怔怔地看着空了的双手,他依旧在维持着握枪的姿势。
四下鸦雀无声。
“噔!”
少女收枪,顿于身侧。
真正应了那些教头们拿来嘲讽她的话,人还不及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