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群这时候，却也没有在奉天城附近。

而是下达命令，前往辽省鞍山。

他把李杰叫了上来。

鞍山城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林群远眺那座城市，神情复杂地道：“李杰，我们回到你的家乡了。”

鞍山不是什么大城市。城区人口在一百万上下，和东北地区其他城市一样，早已伴随着岁月的流淌而渐渐衰败了，大量的年轻劳动力外流，留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们。

李杰就是这样一个典型案例。

他外出打工。

父母在家。

他的父母年纪其实不大，李杰也才刚刚毕业，林群翻阅记忆，记得李杰曾说过，他的父亲才五十六岁。

李杰没有回答，他只是迈步向前走去。

来到舰桥的前方，俯瞰脚下的城市。

徐洁等舰桥里的工作人员彼此对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此刻，袭击者战舰的速度正在减慢。

已经它已经来到了鞍山的上空。

李杰怔怔地看着脚下的城市。

鞍山正处在肃清的过程之中，一支西北军负责清理这里的神诡文明生态环境与残存的怪异，城市里处处都有爆炸与巨响，袭击者战舰的到来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但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了。

“那边。”

李杰指向一侧，终于开口，“林哥，我都快不认识这里了，这还是我的家乡吗？”

林群不知道这里原来是什么样子，但此刻他眼中的鞍山城区一片破败，神诡文明生态环境覆盖下的人类城市，大都会加速腐化，哪怕现在大批被肃清，露出的城市也像是已经经过了百年一般的沧桑，再加上城市在文明战场之初就遭到的破坏，更显荒凉破败。

高楼大都被破坏了。

地面坑坑洼洼。

像是已经被荒废了几十年。

李杰正按照记忆寻找他的家的位置。

林群在后面沉默不言。

这是他一早给李杰的承诺。那还是在魔都的时候，他和李杰说，终有一天，他能够回家的，他会带他回去的。

无论结果如何，回来看上一眼，对自己对一切，也都有了一个交代。

林群看着这一幕，也想起了自己的家。

不是这里，不是这颗星球。

而是另一个人类的世界。

他永远不可能回去的世界。

他的力量之来源。

最终，袭击者战舰停在一片老旧小区的上空。

李杰拒绝了林群的陪伴，自己下了战舰。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他带着一个箱子重新回到了袭击者战舰上，看了林群一眼，有些勉强地笑了一下：“谢谢，林哥，谢谢你还记得，我没什么可看的了。不用安慰我，我早就知道的。”

林群看着他，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再说话。

李杰则走进了后面的休息室。

这一天林群也没有再见到他。

林群坐在舰桥里，向北眺望远空的阴霾，变得更为沉默。

文明之战，不会有宽恕。

只有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