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菜月昂，身形佝偻得厉害，仿若承载了千钧重担，又仿若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整个人如同一株在狂风中瑟瑟发抖、即将枯萎的小草。

他双眼无神地凝视着地面，眼神空洞洞的，好似世间的一切繁华与喧嚣都与他绝缘，对周围的任何动静都置若罔闻，沉浸在自己那片黑暗无边的悲伤世界里，无法自拔。

菜月昂听到声音，仿若一个被操控的木偶，机械地抬起头，眼神呆滞地看了威尔海姆一下。

那空洞的眼眸里没有丝毫光彩，仿若一潭死水，仅仅一秒，便又仿若不堪重负般，迅速低下了脑袋，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漩涡之中，任由那无尽的哀愁将自己吞噬。

威尔海姆见状，心中立刻明白了七八分。

他在这世间历经风雨，阅历颇丰，又知道菜月昂与菲利克斯平日里的亲近关系，仅凭这一眼，便一下子猜到定是这两人闹矛盾了。

虽说他内心深处实在难以理解这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在他一直秉持的传统观念里，爱情应当是男女之间的琴瑟和鸣，就像他和自己深爱的妻子那般，相濡以沫，举案齐眉。

但毕竟菲利克斯是他的盟友，并肩作战的情谊深厚无比，这份情谊不容撼动。

而且身为长辈，于情于理，他都觉得自己肩负着一份责任，要安慰一下眼前这个陷入痛苦情绪的年轻人。

顿了顿，威尔海姆轻轻抬起手，优雅地撩起长袍的下摆，缓缓在菜月昂身边坐下。

他侧过身，完全面向菜月昂，缓缓开口说道：“昂先生，其实我很羡慕你。”

闻言，菜月昂的脸色愈发苦涩，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下撇，仿若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那表情满是自嘲与无奈。

可眼中的悲伤却仿若决堤的洪水，愈发浓烈汹涌，几欲将他淹没。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如此狼狈不堪、满心疮痍的时候，竟会听到这样一句出乎意料的话。

威尔海姆看到菜月昂的反应，并未就此停下话语，顿了顿，继续说道：“昂先生，虽然我以前和妻子携手走过无数漫长岁月，相濡以沫，从来没吵过架，所以不太能理解你此刻心中如油煎般的煎熬与痛苦。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