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刀在一旁啧啧道:“这身板,不愧是百战百胜的将军。”
那欣赏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并非梁国人,而是安国子民。
宋言汐借着墨锦川的力道上车,看着忙不迭爬上牛车,扯着布为他二人遮盖的罗一刀道了声谢。
罗一刀脱口道:“客气啥,咱都是自己人。”
话说完,他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把脑袋往前凑了凑,看清宋言汐的脸上,又用力把布往前拉了拉,确定能把笼子的边边角角都盖得严严实实这才放了下来。
把前头的几个角都系了死结,他才嘿嘿笑道:“会说话好啊,这小子好福气。”
随着一声“驾——”,牛车缓缓行驶起来。
笼子逼仄,墨锦川一个人便占了大半位置,更别提与小猪仔相邻的那一侧还装了不少干草用了遮挡他二人身形。
留给宋言汐的位置,只有不大一个角落。
雪天路滑,马车一路摇摇晃晃。
即便她蜷缩着腿,脚尖依旧不可避免的碰上墨锦川的腿。
再又一次马车大的颠簸后,她被车子的惯性带的狠狠喘了一脚。
黑暗中,宋言汐听到了一声压抑至极的闷哼。
她摸索着伸出手去,轻轻碰了碰他腿上的旧伤处,果然感觉到了他身体的紧绷。
即便如此,他仍压低声音道:“无碍。”
疼得嗓子都哑了,还嘴硬!
宋言汐虽气,却也知道如今不是跟他置气的时候,忙道:“劳烦王爷微微曲腿,我把腿放过去,你再放下来。”
想到自己腿上的伤也刚好,她拽了两把干草,打算铺在笼子底部减少碰撞时的力度。
见墨锦川仍不动,她不由催促道:“劳烦王爷动一动。”
半晌,他才开口道:“疼。”
只一个字,哪怕没什么大的情绪起伏,仍让宋言汐的心为之狠狠一揪。
他方才说的是“疼”。
能让一个扛过断骨之痛,就连身中数箭没有任何伤药都不喊一声的人说疼,那必然是痛到了极致。
宋言汐再开口,声音已然保持不了冷静,“那你别动了,我抓点干草给你垫一下。”
墨锦川低低应了一声,不再开口,似是再忍痛。
可实际上,他是在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