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沉吟一会儿,开口道:“无论何物,放在自己身边才是最让人安心的。”
甄程神色微顿,指尖微动。
一旁的彭志之见两人打谜语,不满道:“郑兄,甄程兄你们在说些什么?”
郑颢和甄程没有回答。
郑颢微微拱手,开口道别:“诸位保重,我们走了。”
彭志之一同告别。
不远处的年轻哥儿见两人走过来后,道:“告别完了吗?”
郑颢点点头,抬手扶着对方上马车,两人进入车厢坐好后,马车开始行驶起来。
顾霖坐在郑颢的对面,看见对方一如往常平静的面容,想到甄程就要外放,对方于郑颢而言,是好友离开几年都不能相见肯定十分难过。
顾霖思索片刻,而后,他开口安慰道“你莫要伤心难过,依着甄程的本事,升官回到京城就是几年的事情,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不会分别太久的。”
原本沉思想着建安帝交给他的事情的郑颢,听到身前年轻哥儿对他的安慰,郑颢神情微怔,折皱的眉间松下来。
他对顾霖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和甄程兄等人虽是好友,但有各自的志向与追求,作为友人,我们尊重彼此的意愿,从未想过同对方整日待在一处。”
说到此处,郑颢停顿一会儿,接着道:“他们和顾叔不同,友人同僚说到底是外人,顾叔于我而言是至亲之人,只要顾叔不离开我就好了。”
原本想要好好安慰对方,却不想郑颢看的这么开,但听到对方后半段的话语,顾霖觉得对方还是有些孩子气。
他微微无奈,笑着道:“亲人也不能一直陪伴彼此,最亲密的还是夫妻,你日后成婚,便会有一人,无论你富贵贫穷,生老病死,对方都会陪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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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色眼眸骤然黑沉,郑颢开口道:“顾叔怎知对方不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
多是夫妻可同甘不可共苦。
顾霖道:“依着你看人的眼力,所娶之人必定品行上乘。”
郑颢闻言,眼底乌云骤散,冷凝神色缓和,他莞尔:“顾叔所言有理。”
他看上的人,可不就是世间上最是良善,品行最是高洁的人嘛。
将近入夏,江河的冰早已化开,顾霖一行人乘着马车到京城江边,乘船回越明府。
将近十日,他们终于到达越明府,郑颢扶着有些晕船,脸色苍白的年轻哥儿从船屋出来,如今将近傍晚,天边日光橘红,郑颢领着顾霖来到甲板上。
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岸边,郑颢微微侧头对顾霖道:“顾叔,那边就是越明府了。”
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顾霖神情微松,觉得空气都新鲜许多,多日的胸闷也好转些许。
没有坐船前,顾林完全未曾想到自己会晕船,当日一上船,船只行驶后,顾霖便晕的不行,而后吐得昏天暗地,只能蔫蔫地躺在屋子里。
幸好,他们离京时带了六个奴仆一起,其中就有两位哥儿,若不然彭志之和郑颢本人和身边皆是男子,还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人照顾顾霖。
船只到岸,郑颢和彭之之的奴仆围在三人周边,走在前方为三人开道,顾霖下船踩到地面后,才感觉自己从云端到了实处。
彭志之家里的下人早已在岸边等候,看见彭志之的身影后,立马过来接人。
彭志之见郑家还没有来人道:“我送郑兄和顾叔一起进城吧?”
郑颢微微侧头,见一旁被两个哥儿搀扶着的顾叔仍然一脸不适,刚要开口答应,不远处就传来一道声音:“顾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