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桌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甄远提起酒壶,将酒杯斟满,而后抬手喝下一杯酒,才悠悠开口道:“哪止郑兄孤家寡人,我亦是没有婚约的孤独之人。”
先前打趣郑颢的邓英,闻言一脸惊讶,对甄远问道:“你怎会连婚约都没定下?”
像甄远这般出身,且人品样貌才学都尚佳的男子向来为各家争夺的乘龙快婿,最迟十五六岁,都有大把人想要与他定下婚约。
往日带笑的面容染上些许哀伤,甄远举着酒杯,语气无奈,眼神哀怨地看向酒席某个座位:“长兄在前,没有定下婚约,作为弟弟的我,怎可越过兄长定下婚约。”
此言一出,众人皆明白了,原来甄家两兄弟和郑颢一样都没有定下婚约。
他们面面相觑。
甄远哀怨地转过目光,看向邓英,口齿不清呢喃道:“邓兄,你所言可是将我和兄长都连带进去了,小弟心里苦啊!”
邓英哭笑不得,他还真是无心之举。
甄程醉酒之言吸引许多人的目光,而一贯清冷自持,以规矩为重的甄程却没有出手管教对方。
他和郑颢并肩而坐,拿起酒杯,饮下清酒,喉间升起灼热。
甄程开口,问道:“郑兄为何迟迟不定下婚事?”
黑色眼眸直视前方,前方只有一堵院墙,郑颢迟迟没有回答甄程,甄程不急,没有开口催促。
片刻,郑颢声线沉沉,反问:“甄程兄为何不愿定下婚事?”
清风拂过,树叶簌簌落下,许久,两人都没有言语。
他们什么也没有说,却好似什么都说了。
迟迟没有定下婚事,并非像他们明面所言冠冕堂皇,于他们而言,想与心悦之人成婚,堪称登天难事。
或许是酒后多言的缘故,甄程没有平时的冷漠寡言,他再度开口道:“郑兄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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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迎娶心爱之人?
有些事情,甄程看破了知晓了,但没有明言好友对于长辈罔顾伦理的情感。
因为,他亦情难自禁。
郑颢没有犹豫,没有沉思,好似早已在心间想过千万次答案:“自是到无人敢置喙那日,将喜讯公布天下。”
甄程身形一顿,清冷的神情略显迷茫。
看着满桌逗弄甄远的人,郑颢开口,轻声道:“我无家族长辈制约,亦无须靠联姻向上攀爬,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不过是多费些精力罢了。”
而甄程不行,身为世家子,他必须接受来自家族的联姻,拖延几年没有定亲,已是家族对他最大的忍让。
后院。
顾霖入乡随俗,在院子搭了戏台子,请戏班子过来唱戏。
温文一边看戏,一边兴致勃勃道:“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顾霖与他相处多日,知晓他看似嚣张跋扈,实则性子极好相处。
听到温文的话后,他有些奇怪地问道:“京城戏班子众多,你若是想看了,请人到府一唱应该很容易才是。”
徐嘉仪闻言,嗤笑一声,而后轻瞥温文一眼,对顾霖道:“杜家门庭清贵,杜大人向来不喜玩物丧志的东西,杜夫郎对杜大人在意的紧,自然以对方为重了。”
温文闻言,眼睛仍停在戏台上,嘴上却是‘哼’了一下:“徐姐姐,你莫要以为我听不明白你在排揎我和我家夫君。”
温文道:“我家杜大人丰神俊朗,待我体贴温和,我让着他些怎么了。”
“在我们面前倒是伶牙俐齿。”徐嘉仪白了他一眼:“在杜大人面前,可是不敢露出半点小霸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