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耿府。
耿继业大惊失色看着将自己捆绑起来的父亲,问道:“父亲,为何如此?”
耿继业父亲,耿复埔语重心长的说:“天下纷乱,至今已近二十载,本以为清廷夺湖广,据南京,天命已定,不曾想,孟周败博洛,斩勒克德浑,复夺南京,改名金陵,可见天命未定,宣城与金陵近在咫尺,必不可敌。”
“父亲,既然咱们守不住,上次那林士奇遣人劝降时,又为何当面拒绝?”耿继业扭动着身体,不解的问道。
耿复埔,虽已垂垂老矣,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智慧和对世事的洞察力,他缓缓开口,对耿继业说:“若是数个斥候轻骑,携一封劝降信,便能将我等招降,岂不是如尘埃一般。”
耿继业瞪大了双眼,难道就为了这要把自己儿子当投名状砍了?想到这耿继业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猛的一砸,疼的耿继业龇牙咧嘴,眼泪当即流了出来,他哭诉道:“父亲,我是您儿子,便是投名状也不该让儿子去啊,父亲!”
耿复埔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怒骂道:“朽木不可雕也,老夫岂是要擒拿子孙图谋富贵之人!”
见其还是一脸无知的模样,耿复埔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天下纷乱,局势波涛汹涌,谁也无法预料明日之事,如今孟周虽据金陵,大军四出,无可敌也,然而,世间如棋,执黑先行,天下三分,清廷独占其二,孟周之势,虽勃勃待兴,但世事难料,若是吾死守宣城,城破之时,耿家必然家业尽毁,人丁覆亡,可若是不战而降,若有朝一日,清军卷土重来,吾家亦难逃厄运!”
耿继业听闻此言,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父亲的话意味着什么,这是家族生存的智慧,可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父亲思虑万全,可为何将我绑缚?”
耿复埔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期许:“绑缚你,不过是做给林统镇看的,让他知道我耿家有所付出,一会,我就将你拖至城外,让宣城百姓都看到,到了城外,我就将你放离,而你,继业,记住,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记着家族。至于我们将留在此地,向林统镇投降。这样,无论时局如何变化,耿家的血脉总有一支能够延续下去,若是将来清军再至,我便是叛乱之主谋,杀我一人既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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