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阿离,我们这是在哪里?”熊烈悠悠地从混沌迷蒙中挣扎着站了起来,只觉浑身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轻松,这轻松却反而让他如坠云雾,满心困惑。他清晰地记得,就在那不久前的恐怖瞬间,自己被那邪恶至极的邪云道人狠狠地拍出致命一掌,生命在对方那狰狞的目光中瞬间凋零。他多年苦心修炼的内功,还有那独特的毒体,被那道人如饿狼般贪婪地吸食殆尽!当时的自己,形容憔悴如枯木,仿佛生命的烛光在狂风中摇摇欲坠,即将熄灭。
然而此刻,熊烈却惊喜地感受到一股又一股生机,好似温暖柔和的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涌入自己的身体。他的皮肤就像干涸已久的大地迎来了滋润万物的甘霖,一点一点地恢复生机,变得圆润且充满光泽。这种奇妙的变化让他仿佛穿越时光,回到了青春焕发的岁月,活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在体内肆意奔腾,光芒四射。
熊烈放眼望去,眼前的世界中,唯有那如燃烧火焰般的狐狸阿离与自己并肩而立在一团如梦如幻的云霞之下。那云霞色彩绚烂至极,红得如烈烈燃烧的火焰,紫得似神秘莫测的烟雾,橙得像天边醉人的晚霞。四周是一片浩瀚无垠的虚空,深邃得令人心悸,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深深吸引进去,永无归期。曾经那恐怖的邪云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谷中那遮天蔽日的茫茫大雾也消失不见,就连周围的一草一木都好似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
这片空旷的世界里,寂静得让人害怕。没有微风轻拂的声音,没有鸟儿欢快的鸣叫,只有死一般的沉静。偶尔有几缕若隐若现的微弱光芒在虚空中闪烁,宛如遥远星辰洒下的细碎微光,给这神秘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氛围。
熊烈满心焦虑,再次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迷茫:“阿离,我们现在在哪里?我们不会是都死了吧!这难道是虚幻如梦的幻境?”
可那火红狐狸此次却安静得异乎寻常,既没有以往那活泼灵动的姿态,也没有那熟悉且令人安心的声音传来。
“阿离?”熊烈的呼唤愈发焦急,他的双眼写满了渴望与期盼,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想要弄清楚眼前这奇异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状况。
“大爷,是我做的,这是我的心境世界。您没有死,您身上的丹药发挥了神奇的作用救了您。只是,我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了,没办法陪您了,我送您离开我的心境世界,下次相见,我会向您解释这一切的。”熊烈清晰地看到眼前的火红狐狸,眼中满是无法掩饰的疲惫,身体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昏昏欲睡过去。阿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身影渐渐在熊烈眼前的心境世界中模糊消失。其实并非火红狐狸真的消失了,而是它拼尽全力将熊烈送出了自己的心境世界。
熊烈离开了阿离的心境世界,放眼望去,自己所站立的地方,并非当初与邪云道人被困的山谷。这究竟是何处?
熊烈感觉自己身处颠簸的轿子里,他抬起头,打量着这方寸之地,这不正是那顶轿子吗?自己怎么又回到了这里?熊烈猛地打了一个冷颤,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在哪里?这是哪儿?”熊烈大声呼喊着,轿子也随之停了下来。熊烈掀起粗布轿子的帘子,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轿夫。
“我为何会在这里?”熊烈向两个轿夫问道。
轿夫满脸迷茫,不明白熊烈为何会有此一问。
一个轿夫看向熊烈,发觉熊烈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我们要去何处?”熊烈继续追问。
“我家老爷,姓马,邀请阿牛少侠去府中做客,刚才少侠睡着了。”一个轿夫壮着胆子,支支吾吾地回应道。
熊烈看了一眼两个轿夫,只见两个轿夫的眼睛清澈无比,看起来两个轿夫似乎并未撒谎。熊烈自己都不敢相信,狠狠地掐了自己胳膊一把,一阵疼痛传来,这是真的。
瞬间,熊烈觉得自己的身体充满了无限力量,身上并没有伤痕,只有一些血污。熊烈似乎想要求证什么,运起了《二十四桥明月夜》,让身体慢慢变红,继而变紫,最后变黑。
两个轿夫被吓得连连后退。一炷香过后,熊烈运功完毕,周身检查了一遍,均安然无恙,还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功力又有了大幅提升,已然不再是三品之境,此时已然达到了二品武学的境界。
熊烈喃喃自语:“一切都是梦吗?阿离,阿离,你大爷的,你是我的梦境?”他还是难以置信,颤抖着双手摸向自己揣着逆天改命丹的地方。手里托起丹盒,轻轻打开,熊烈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望着盒中仅剩下的唯一一颗丹药,嘴里喃喃道:“不可能,梦竟是真的?”
突然,怀中一物触动了他的神经,他伸手摸了一下,身上如被雷击般,打了一个寒颤。怀中不是别物,正是那熊烈再熟悉不过的灵狐幽禁阁。熊烈心中嘀咕:“不是让阿离踢进了悬崖谷底了吗?为何一直都还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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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间,熊烈似想通了,也不再为阿离纠结!长长的叹息一声,一切皆是命数,自己的劫数,来得终究躲不过,阿离不管去了哪里?我们还会有相见的一天,只要自己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你们不是要送我去马府,做客吗?我们该走了。”熊烈对着地上还神情恍惚的两个轿夫说道。
两个轿夫如梦初醒,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不敢相信地相互看着,心中还浮现着自己死亡的片段,愣神片刻,才拍打身上的泥土,对熊烈说道:“少侠,我们刚才怕是累睡着了,做了恶梦,怠慢了少侠,请谅解,这就马上送少侠去马府。”
熊烈上轿,两个轿夫抬起粗布小轿。此时,四周是一片荒凉的野外,杂草丛生,远处的山峦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影影绰绰。秋风瑟瑟,吹得枯草沙沙作响。一个轿夫疑惑地问起另一个:“这是哪里?我们如何把少侠抬到了庆州城外了。”
“别问了,快走,这地方是我们不该来的,走左边,走快点,保命要紧,别问什么也别说。”一个轿夫谨慎地提醒着,脸上满是惊恐。
二人之后很默契,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抬轿的步伐更加快了几许。熊烈听了二人的话,也没有出声,因为他心中还在反复琢磨着,火红狐狸去哪了,邪云老妖道是否就在从粗布轿子帘子缝看到的远处那漂着大雾的谷中。
轿子飞快地离开这里,后面的林中,树叶簌簌作响,几道身影跃起。熊烈如果见了,肯定会认识的魅之华夜、惑之晴舞。只听魅之华夜说道:“我刚才做一个梦,好像弄丢了师傅的狐七岁。”惑之晴舞:“我也做了一个梦,好像我们和小笠原将军与餍山使大人一起去下面谷中寻找狐七岁,遇到一个可怕的妖道人,把小笠原将军杀死,变成枯尸,正要对我们下手,梦就醒了。”
此时山谷中,雾气弥漫,阴冷潮湿。一个邪魅的身着白色道袍的如鬼魅般的道人,正用阴骘的眼神隔着谷中大雾,看向外面。他嘴里嘀咕道:“还是小看了这狐狸与那青年,有如此手段,懂回溯疗伤法,你们跑不了,被我邪云看上的人和狐,天涯海角,都逃不了。等着我,昆仑上的无极道人和混沌老师傅,我邪云会证明我比你们都配拥有整个昆仑,我才是昆仑正统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