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迷蒙的雾气笼罩下,巫山云步伐沉重,眼中满是不舍与决绝,缓缓地把熊烈、红芍、柳俏棠送出了桃园幻阵之外。四周的树木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沉默的卫士。阴冷的风悄然吹过,枝叶沙沙作响,增添了几分凄凉。
“阿牛兄弟、红芍妹子,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巫山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也在为这即将到来的分别而黯然神伤。“你们自己一定要多多保重!千万不要再回到这里,也把我从你们的记忆中抹去吧。要是下次见到我母亲,我母亲问起你们,你们就告诉她,我早死了,就行了。这个东西收好,记得给我母亲看,她就会信了。”说着,巫山云用颤抖的双手,从怀中极其珍视地取出一物,那是一枚温润而古老的随身古玉。古玉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宛如这昏暗环境中唯一的一抹温暖。
红芍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接过巫山云递过来之物。她仔细端详着这枚古玉,感受到了其中沉甸甸的分量。“姐姐,你为何不跟我们一同离开这里?这里如此危险,难道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红芍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解和担忧,她望着巫山云,眼神中满是恳切。此时,偶尔有几滴冰冷的雨滴落下,打在她们的身上。
巫山云长叹一口气,目光变得悠远而深沉。“这里是我的家,那光明教圣教主邹沧海是我的夫君,邹平虽然是我的继子,但这是我的选择,不管这选择是对还是错,我都没有理由后悔!你们走吧,他们不会把我怎样,邹沧海对外人卑鄙恶劣,但这些年,对待我还是很好的,俏棠,能知道一些。”巫山云的目光转向柳俏棠,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有疼爱,有无奈,也有一丝愧疚。脚下的草地被雾气浸润得湿漉漉的,散发着泥土的气息。
“阿牛弟弟,红芍妹妹,把俏棠带走吧,她跟我的继子不合适,留在这里早晚会被邹平折磨死的,给她一个生路,跟着你们能活下去,也正好去江湖中历练一番。”巫山云的声音充满了哀求,她紧紧地握住柳俏棠的手,仿佛这一松手,就再也无法相见。风越发猛烈起来,吹得她们的衣衫猎猎作响。
“舅妈,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怕舅舅和表哥,他们会变好的。”柳俏棠撕心裂肺地哭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她紧紧地抱住巫山云,不肯松手,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整个世界。
“乖,听舅妈的话。”巫山云轻轻地抚摸着柳俏棠的头发,声音哽咽。“这里不是你一辈子能待下去的地方,你表哥也不是你的良配。你有自己的生活,要学会争取,要勇敢地生活下去。他们都是好人,舅妈一辈子做错过很多事,但这一次决对不会看走眼的,跟他们去江湖上闯一闯吧!太平川你父母那边,我会托人捎去书信,再者说你近期也不要回家,你表哥不会轻意放过你的,你学好本事,有了自己依靠,再回太平川吧!”
说完,巫山云猛然挣脱柳俏棠的拥抱,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转身飞奔回了迷雾幻阵中,动作娴熟地调整改变了阵法。
“姐姐,弟弟还有一事相求。”熊烈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向阵中巫山云喊道。“姐姐,能否放了桃园村村民让他们回家,他们家中还有幼儿老人,需要照顾。”熊烈言辞恳切地向巫山云请求。
“放心走吧,我答应你们,我会找机会放回他们,不要再返回来了,替我照顾好俏棠,不要在此停留,邹平父子很快会追杀你们,你们身上中的‘意鸾情迷’春药的解药在俏棠身上,她一会儿,就会为你俩解毒,放心走吧!”巫山云的身影瞬间被浓浓的雾气所吞噬,只留下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不舍与牵挂。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打湿了这片悲伤的土地。
三人各自调整状态,不敢有丝毫停歇,选准一个方向后,快速离开了这危机四伏的桃园山涧。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任何关系走到最后,只是相识一场,大家也都是阶段性的陪伴。那些你放不下的人和事,岁月都会替你轻描淡写。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你可以消沉,可以抱怨,甚至可以崩溃,但一定要懂得自愈。因为好起来的从来不是生活,而是你自己!
三人昼伏夜行,历经艰险,远远离开了桃园村山涧,终于来到了一处热闹非凡的镇上。
这座小镇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各种生意人穿梭不息,吆喝声此起彼伏。
三人在一家面馆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跟店小二要了三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二碟清爽可口的小菜,便开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这几天风餐露宿,三人也是提心吊胆,身心俱疲。女孩子的身体终究是吃不消,红芍、柳俏棠只顾低头狼吞虎咽地吃着面,而熊烈倒是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一边大口吃面一边用余光仔细观察着面店的环境和邻座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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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小店不大,但也摆放着十多张桌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客人虽没有爆满,但也有五六桌的样子,店小二在食客间来回穿梭,脚不沾地地在厨房与前厅之间奔走忙碌,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熊烈三人坐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邻座吃面的是两个身强体壮的壮汉,嘴里喝着劣等寡淡且掺水的杏花酿,说话嬉笑间尽是小镇胭脂巷上哪个小娘子床上的风情万种、凹凸有致和井喷般的激情,酒后吹嘘的艳辞淫调不堪入耳,说到兴奋处,还不忘手舞足蹈地比划一下,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并且扬言还要再去胭脂巷里大战一番。
不时,惹得其邻桌的两位俏丽女子,向这两个壮汉怒目而视,干瞪白眼。这两个壮汉却依旧我行我素,不管不顾,继续吹着没边没际的牛皮,声音越来越大声,情绪也越来越兴奋。
熊烈只听到其中一年轻点的女子,跟自己同行年纪略大一些的女子抱怨:“姐,早跟你说,不要来这下三烂地方吃饭,你非说体验什么市井人间烟火气,现在好了,烟不烟火气我倒没发现,反正我挺生气,你看那俩猥琐男,就那德性还他娘牛皮吹上天,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
年长女子向年轻女子用手作一个,小点声的动作,放低声音说道:“咱姐俩来阳春镇,是碰运气的,希望早一点发现悬赏上的那对男女,抓到他们,我们就可以去庆王府领赏银了,我们本来就没有任何头绪,不来市井之地,打探消息,你说上哪里,能比这里更好一些。”
“姐姐,这些市井大老粗一点没有文化,说得话粗鄙不堪,实在没法听下去。”年轻女人略有撒娇式地向年长一点的女人说道,眉头紧皱,一脸的厌恶。
“你都说他们是市井大老粗,当然是没有文化的呀,你就忍忍吧,看在赏银的份上。”年纪大一些的女人语重心长地说着,目光中透露出坚定和期待。
“你他奶奶的,别光想着小娘们裙下那点甜头,你看见没有,咱这阳春镇上,最近来了很多陌生江湖人。”一壮汉对另一个正在吹牛皮的壮汉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兄弟,你有所不知了吧,听哥跟你说一说,最近江湖上庆王府不是广张贴江湖悬赏令,说是要捉拿一男一女,此男女为江洋大盗,偷走庆王府绝世宝贝,悬赏上说谁发现此二人踪迹上报庆王府,可给予赏金白银五千两,活捉二人,送往王府,可领赏黄金万两,你说光发现通风报个信,就够咱哥俩小酒喝上他几十年的,别说抓到这二人,要是运气高,二哥俩逮着这俩蒜球货,咱这辈子就吃香喝辣的了。”刚才没有吹够牛皮的壮汉,又找到了另一个可以接着吹下去的话题,顿时神采飞扬,手舞足蹈起来。
“哥,你先停会儿,你还没有说这一男一女都长啥样呢,没准这笔横财,就属于咱们兄弟的。”略瘦些,不太擅长吹牛皮的壮汉,着急地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同伴,急切地问道。
“咋了,兄弟,心动了,我劝你还是小命要紧那,江湖上现在都快要翻找的底朝天了,连我们这样边陲小镇,都来这么多陌生人,我们俩还是省省吧,没事折腾一下胭脂巷那些娘们,我们还能顶一阵子,真刀真枪的活,咱俩怕是玩不转,我跟你喝个小酒,吹个小牛,就图痛快一下嘴。”刚才吹个不停的壮汉,喝了一口酒,略有些清醒地跟同伴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畏惧和犹豫。
“那万一让咱哥俩,正好捡一漏呢!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你快跟兄弟说说,一男一女长啥样?”刚才问话的壮汉略有些焦急地向对面壮汉追问着,目光中闪烁着贪婪和渴望。
“长啥样,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男得普通的很,听说兵器是一把铁剑;女得长得比胭脂巷那些娘们要好看的多,怕是床上活计,好不过她们,听说她使得武器,江湖叫做九幽化龙鞭的武器,我没见过,只是听说,具体什么样,在镇中心江湖公示栏上有画像,你可以自己去看看。”壮汉不耐烦地说着悬赏公告上看过的男女画像的样子,脸上满是不在乎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