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北信介会让人觉得太不近人情,或者说太过正经古板了,但是这样的人却会让水谷羽京感到安心。
从国三开始的第一周,每周北信介都会来羽京的家帮他补习。
不过好几次北信介来的时候羽京都在打游戏,水谷羽京只能十分尴尬地放下游戏机,然后在北信介平淡的视线里掏出课本。
“之后的每一天你都拿着作业到我家里去写。”
“……可以不去吗?”
北信介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水谷羽京,然后在北信介的眼神中默默闭上了嘴。
除了发怒的水谷妈妈,也就北信介让他难以招架了。
水谷羽京趴在矮桌上看着眼前的题,动了动手中的笔,然后继续思考,北信介端正地跪坐在他身旁。
“信介,你高二了吧。”
“嗯。”
“那……有人欺负你吗?”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北信介的手顿了顿,转过身,双手放在腿上,有些严肃地看着水谷羽京。
“没有人欺负我,如果只是说几句话没必要去动手。”
“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水谷羽京的敷衍,接下来的北信介特别严厉。
他不希望水谷羽京因为自己的缘故去和别人发生矛盾。
笛根□□校的生活很平淡,除了烦人的阿久井花来督促着自己学习,羽京的校园生活还算挺平稳的,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也没有烦人的社团活动。
放学之后,水谷羽京换好了鞋,在鞋柜前站了一会,播放好耳机里的音乐才往外走。
笛根九的校服很普通,但是套在纤细的水谷羽京身上格外的好看,清爽的短发,优秀的长相让人很有距离感,衬衫领口有些松垮,看起来多了几分不羁……
其实接地气地说就是看起来像是学校里那种一天换一个女朋友的不良王子,阿久井花内心默默吐槽。
“还去买柠檬挞?”阿久井花询问。
“不去了,今天要去跑步。”水谷羽京玩着手机,默默回答。
“真是想不明白,你又不参加运动社团,为什么对体育锻炼这么热衷啊。”阿久井花无奈地吐槽起来水谷羽京的奇怪行为。
毕竟在阿久井花的记忆里,水谷羽京的这个习惯好像从小学就开始了。
只是她没注意到身边人在听到这句话时睫毛颤了颤。
“你这种宅女大概很早就会死吧,所以趁着年轻好好锻炼身体啊,别总是学着草履虫的生活啊。”
“你这种嘴臭的蠢货大概一辈子都只能空虚地活着吧,说不定以后会死在哪个出租屋里。”
两个人之间的争斗一触即发,在两个人开撕之前,水谷羽京的手机响了。
“技术暂停!”
“OK。”
水谷羽京拿出手机,看到了熟悉的备注,有些疑惑。
“喂,信介,怎么了?”
水谷羽京认真地听着对面人的话,不直接地皱起了眉。
“那我现在去稻荷崎接你。”
挂断电话之后阿久井花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她可是听到了,水谷羽京一会要去稻荷崎。
“信介崴到脚了,北奶奶肯定不好去接,算起来我这边最方便了。”
阿久井花点了点头,然后回头问水谷羽京
“要板车吗?”
“要。”
稻荷崎高中算是县内比较出名的学校了,偏差值较高,而且运动社团每年的成绩也很优秀,所以家里人想让自己去这里也是有原因的。
作为已经活过一辈子的人其实应该更无惧无畏一点,但是水谷羽京已经不太喜欢拼命的感觉。
肾上腺激素飙升时带来的快感就像是一场梦,如果结局是愉快的,那痛苦的过程也会被美化,如果结局是不好的,那无论是得到了什么最后都会变成否定。
就像现在他站在稻荷崎高中的校园里,耳边仿佛出现了幻听,排球和手掌或者是地板触碰的声音。
水谷羽京面无表情地将耳机里音乐的音量调大了一些。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拼命努力就能获得的,当怀着最诚挚的心去接受这份拼命途中带来的痛苦之后,当走到遥远的前方之后,人才会发现,路是没有尽头的,反而是之前在路上所珍惜的那些事物皆因为自己的目视前方而消散。
而排球也是没有尽头的,无论是对谷羽京还是水谷羽京都是一样的。
水谷羽京讨厌这样。
把阿久井花家的板车骑到了体育馆门口,还有没到的时候水谷羽京就看到了体育馆门前的人。
北信介坐在台阶上,怀里抱着书包。
“打扰一下,我来接北信介。”
一个黑色头发的少年蹬着板车停在了体育馆门前,一群休息的人朝着说话的人看了过去,看到的是个很帅气的少年,表情淡然,脖子上挂着耳机,校服穿得松松垮垮。
“那个,你是……来找北队长的?”
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上前询问,水谷羽京点了点头,当即表示是刚刚他打电话叫自己过来的。
银岛结潜意识告诉他北队长跟眼前的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认识的,严肃的北学长会和这种花美男不良成为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