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告状了?”康熙说话之间,手上的扳指换了个手指。
于穗岁点头:“对啊,之前四贝勒不是告我状。现在我不得告他的状。”她排那个戏是事实,可四贝勒搞神神叨叨的事也是事实。
康熙下颌抬抬,示意于穗岁继续说。
“皇上,我听闻这要想修的飞升冲举之道,必定的勤修苦练。”于穗岁说了一句,又停下来看康熙的脸色。
康熙挑眉:“你是想要说什么?”遮遮掩掩的,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要酝酿些什么。
于穗岁:“皇上,我听说这修道之人,必定得 戒止七情六欲,方能得证大道。四贝勒他既有修仙之举又有信佛之行,两者并行,长此以往,四贝勒他必定禁欲。”一头说着,于穗岁一头给拨弄着桌上的茶盏,康熙喜爱天青色的茶碗,他的殿中大多数都是这样的颜色,一般是素净的,偶有一次是绘有寥寥几笔兰草的茶碗。
“嗯。”康熙不动声色,他注视着于穗岁,等着他的后续。
石氏小气,他说了她不满意的话,总是过些日子找补回来,如今她打探到胤禛告了她的状,岂会三言两语就放过。
“皇上,我昨日问过太医,太医说,阴阳不交,易发情志问题。且四贝勒着长时间修道禁身,容易气血淤滞,影响肺腑,最后....”于穗岁往康熙的下半身看了一眼,继续道:“这样长此以往人,是生不出健康的孩子来。”
“且我听说四贝勒府里,前不久才有两个滑胎的格格,虽有外因,但这最根本的还是四贝勒的身体有损,以至于坐胎不稳。”现在都有生化,这古代肯定是也有的,四贝勒那身板,一看就是不健康的。
高高凸起的颧骨,身材消瘦,四肢纤细,衣裳在身上都有些空空荡荡的,一看就是瘦得只有骨头的人。
四贝勒还是长期茹素之人,这又不是现代,还能吃点补充剂。
康熙以为于穗岁会说的是胤禛这样的行为不好,结果她说的是,修道给四贝勒的身体修坏了,生不了健康的孩子。
他自己是略懂医理的,这样的事他肯定是知道一些,只是关于修道影响生育,康熙确实没有想过。
即便是现在知道了,他也没有什么。胤禛自己儿子死的时候,都那样了,说明他根本不看重子嗣,他既然都不看重,他这个做阿玛的人,也不会看重。
“他已有儿子了。”胤禛还有两个儿子,既然还有两个儿子,康熙就不会担心。
于穗岁拿着茶盖刮着茶沫玩,听康熙这话,其实也是正常,康熙似乎对四贝勒一般,一般到什么程度,还没有对十三阿哥好。
“皇上说的也对,四贝勒有了儿子,这定然是能安心修道了。”话是这么说,于穗岁却转头就道:“所以,皇上,为能叫四贝勒得证大道,你要不给他找个师父,正式一些。毕竟这修道之术,有谁是靠自己摸索出来的,还是得有个师父带领才行。”
康熙只要透露出给四贝勒找个师父,四贝勒立刻就能不修道的,毕竟这真出家,跟自己拿来韬光养晦可是不一样的。
哪有皇子是真的拜师求道飞升的,这样一来,四贝勒直接在现在就出局了。
康熙看于穗岁的眼神变得深沉,“他只是告你一个小状,你便要断了他的前程。你的心思未免太过了些。”石氏真的是小肚鸡肠之人。
于穗岁抬头灿然一笑,“皇上,我这是在为你出谋划策。” 她这哪里是在断四贝勒的前程,明明是给康熙未雨绸缪,为了康熙着想。
现在康熙还尚且能归属到年富力强的时候,可再过几年呢。这人的年纪一上来,那精神气是怎么也跟不上来的,天赋异禀的人是少数,康熙看着也不属于这身体上天赋异禀的人。
康熙冷呵一声,石氏这话,又绕回来了。
“难道不是?”于穗岁的笑容明媚, 盈盈的眸子跟康熙对视。
她这是在提前为康熙扫清障碍。
“皇上,父老少壮。你读过那么多的史书,岂会不知这点道理。”于穗岁明目张胆的挑拨康熙跟四贝勒那本就稀薄的父子情谊。
康熙眼神凌厉,石氏这话说得又不傻了,“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康熙自己也知道她在做什么,可就是不明明白白的说出来,非要弯弯绕绕的。
“我不过是给皇上提供一个建议,用不用在皇上。”康熙现在必定也有感受,自己日渐衰老,儿子们却一个一个的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
狼王终有死去的那一天,可当皇帝的人,都想永坐帝位,不然怎么会有万岁这样的词出来。
要不然,毓庆宫里,怎么会大事小事满宫皆知。康熙喜欢太子的同时,也防备太子。
时过境迁,当时的心情早就不复现在。
于穗岁瞧着康熙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笑的却越来越明媚,“皇上,我不过是你手里可以任意碾死的蝼蚁。可他们不一样。”说着于穗岁故意凑近康熙,在他耳边蛊惑:“他们戮力同心之际,就是我陪皇上久居地宫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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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于穗岁站起来施施然的去了小书房。
康熙多疑,很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