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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爷说:“晚上不行,晚上我得见褚副市长。”
沈心茹啪地挂了电话。
陈三爷现在是马不停蹄地筹备津门第二商会的事,晚上他得和主管商贸的褚市长勾兑一下。
也就是送礼,外加承诺利益分配。
褚副市长这个人,长得很复古,有点像侏罗纪时期的小暴龙,嘴特大。
男的嘴大吃四方,女的嘴大吃财粮。
整个脑袋就像被大风吹过一样,五官和头发都往后抿着。
从光绪年间就做官,一直做到民国,而且步步高升。
这是个会做官的人。
尽管他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近乎文盲,这样的人能爬到副市长的位置,可见他有多么能舔。
做官不需要文化,需要奴性,比老百姓更大的奴性,伺候好了上面,一切ok。
不需要对百姓负责,只需要对上级负责。
对上,拍好了,舔舒服了,就行了。
对下,得立起官威,打起官腔,否则老百姓不拿你当回事。
这就是清末民国的官。
这货最初是花钱捐了个县令,从此步入官场。
当年正巧省里的巡抚来视察,这货亲自陪同。
两人策马而行,走在乡间小路上。
巡抚遍览贫瘠的土地,突然问道:“牧下黎民如何?”
这是问他百姓过得怎么样?
这货没读过书,听不懂,把“黎民”听成了“黎明”,忙道:“黎明已过,天近晌午,饭菜都安排好了,一会儿请大人用膳。”
巡抚一愣,脸一沉:“我问的是百姓!”
这货一哆嗦:“今年县里没种白杏,种的是山楂树。”
巡抚更生气了:“我问的是庶民!”
这货更害怕了:“黍米尚未成熟,玉米倒是抽穗了!”
巡抚大怒,喝道:“我问的是你的小民!”
这货吓得从马背上滚下来:“回大人,卑职的小名叫狗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