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爷惊得目瞪口呆,啥玩意,围攻赌场?谁这么大胆子,随即说道:“别慌!我马上到!”
立马挂了电话。
沈心茹怆然一笑:“爹,现在明白了吧,你真不应该瞒我!事情已经无可救药了!”
蕉爷喝道:“先不说了,我去赌场!”
“你去了也没用!你怎么驱散他们?”沈心茹反问。
“我带上兄弟,然后给褚市长和黄厅长打电话,调动警察!”
沈心茹冷冷一笑:“爹,刘督统都带着部队上了张家口了,您觉得警察厅还会听您的号令吗?”
蕉爷听罢,陡然一惊,浑身冒冷汗,女儿说得对,刘督统去打冯玉祥了,此番赌场闹事,警察厅的人必然早已知晓,为何到现在迟迟不出面阻止暴乱呢,只有一个原因: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甚至,这些混子早已得到警察厅的默许和支持!
蕉爷猜对了!警局梁局长,警厅黄厅长,市政府褚市长,都不再给蕉爷站台了!
这些人虽然平日里吃私贪污、奢靡无度,但在民族大义面前,来不得半点马虎,《塘沽协议》一签,投降派和抗日派泾渭分明,大家已经纷纷站队了。
这些警界、政府人物最后一次为蕉爷站台,是为了获取龙海升的巨额家产,从此之后,就有意冷落蕉爷了。
当初龙海升炸了蕉爷那么多货船,浓烟滚滚,笼罩天津卫,为什么迟迟破不了案,就是因为警界默认龙海升的行为。
龙海升虽然是大流氓、大牲口,但龙海升从来没跟洋人勾搭,没卖国。
蕉爷从南洋和东洋运来的货物,都是日本人和英国人的“盘中餐”,龙海升让铁罗汉和肉彪子放雷管给炸了,大家其实都暗中拍手称快。
尽管龙海升并不是出于民族大义,而是为了泄私愤。
还有一点,令天津警界和政府不满,那就是蕉爷在保定回来后,并没有像上次分割龙海升的财产那样,给大家分一杯,白小浪的巨额银票,蕉爷一张也没往外掏。
蕉爷为什么不再进贡了?
因为他都给沈心茹和陈三留着呢,想让他们带上这最后一笔财富,远走高飞!
蕉爷早已察觉到不对劲儿了,很多“老朋友”,都有意疏远他。
现在,面对沈心茹的一语道破,蕉爷很诧异,他突然发现自己一向内敛恬静的女儿,竟是这么地聪明,这么地精通江湖套路。
蕉爷一眼不眨望着女儿:“茹茹,你说现在爹该怎么办?”
沈心茹说道:“马上联系报社,让记者过来!来得越多越好!警察靠不住了,只有靠记者!我去现场,亲自面对采访,或许能迈过这个坎儿!”
“你去?”蕉爷大惊。
沈心茹坚定地点点头:“对!我去!我是陈三爷的妻子!只有我出面,我应对,才有分量!爹,你只需准备好银票,我知道你和若水在搞庞氏骗局,我们只需兑现眼前的利润,定能把他们说服!”
蕉爷惊得都岔气了:“茹茹,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你……”
“爹!事不宜迟,现在不是唠家常的时候,快叫司机,带我去租界!”
蕉爷想了想,只得叫来截子、哑巴等誓死追随的贴身护卫,纠集了五十多个兄弟,荷枪实弹,启动汽车,带上沈心茹去了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