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就是小弟,永远斗不过大哥。
竹篮里的冰棍已经融化殆尽,玫瑰拿起最后一支,放在嘴里吮吸一下,突然一皱眉:“怎么这么苦?有毒?”
陈三爷吓了一跳,赶忙夺过来,放在嘴中嗦了一口:“不苦啊,这不挺甜的吗?”
玫瑰咯咯笑开了,陈三爷脸一红。
玫瑰这种骨子里透着风骚,从小就辗转各种风月场所的人,风流成性,舌头都快咬掉了,还捉弄陈三爷。
陈三爷并没有怪他,更没有看不起她,相反,他深知这种人的痛苦,同是下九流,谁笑话谁?
“哥,咱们去国外吧?”玫瑰仰望天上的明月说。
陈三爷淡淡一笑:“我去过,没意思。”
玫瑰一阵惊讶:“你去过国外?哪里?”
陈三爷笑道:“美利坚,法兰西,英吉利,西班牙,暹罗,渤尼,日本……”
玫瑰越发惊讶:“不会吧,你是跑船的?”
陈三爷一笑:“差不多。”
“你到底干啥的?”
陈三爷笑而不语。
玫瑰抓着陈三爷的胳膊一阵撒娇:“你告诉我嘛。”
“我是玩杂技的!”陈三爷回答。
玫瑰一愣,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怪不得你会赌术,你肯定是变魔术的对不对?漂洋过海,巡回演出!”
陈三爷点点头。
玫瑰沉思片刻,突然问:“那你没找个洋妞成亲?至少尝过洋妞的身子吧?”
一句话让陈三爷陷入沉思。
曾经,在法国南部演出时,他遇到过一个美丽的戛纳姑娘,那姑娘一双清澈的蓝眼睛,高高的鼻梁,在演出结束后深情地对他说:“留下来吧,约瑟夫,这里有你事业的天堂!”
陈三那时十六岁,心里只有师姐,对蓝眼睛黄头发的女人不太感冒,他师父“大流马”太聪明了,为了迎合欧洲观众的胃口,给他起了个洋名叫“约瑟夫”,每当外国观众山呼海啸般呼喊他“约瑟夫”时,他都面皮发紧,肚囊发涨,一种要尿的感觉。
他骨子里还是规规矩矩的中国人,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带自己去国外演出,自己顶着“约瑟夫”的名号和洋妞私奔了,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