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的黄斌斌看见了崔柯身旁的人，便不可自控地开始颤抖。他死死地咬住牙关，生怕喉咙里翻滚的委屈化作惊天动地的呜咽，打碎了眼前的梦境。

他看见了，看见了他的妈妈。

吕三先是注意到了崔柯，找了一天的人，终于是被他找到了。

紧接着是她身旁的少女——如瀑布般的顺滑长发，身着绯色对襟上衣，下身是绀青色的长裙。她在说话，显露了脸庞上两个深深的梨涡。

他一只手捂住嘴巴，一只手按着心口。心脏传来的是酸涩的疼痛。他眼底涌起了烧灼的热泪。可她是谁？他明明不认得她……

每一次这些人的反应，都让美人图感到快意。

谁都无法逃脱，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人类自以为傲的理智，不过是自我哄骗的虚词，最终还不是屈从自己的本能么。

崔柯放弃了追问。因为她已经注意了黄斌斌和吕三的异常，她跑到他们面前，用身体隔绝了他们的目光。黄斌斌当下，便要起跳翻越崔柯，这具碍事的身体。吕三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眼泪哗哗流，身体跟过电了似的。

“它是美人图。你们看见的，都不是真正的它。”崔柯大声说道，“清醒点，这是它的手段。”

崔柯一把抓起仍在尝试翻越她身体的黄斌斌，“傻子，那不是你妈黄雨云。你过去了，我会拿这件事取笑你到我死为止。”语气里的阴阳怪气，让人偶停下了动作。

小孩子最是要面子的。黄斌斌可受不了，崔柯取笑他没脑子。

这一冷静，黄斌斌立刻耷拉着脑袋，爬进了崔柯的小包。他真是丢死人了，被一个画精戏耍了。

吕三的眼泪在崔柯的身体阻隔了视线之后，还流下了几滴。他的心脏还留有浅浅的酸涩的疼痛。理智告诉他，这是美人图的恶作剧。

但他还是忍不住哑声向崔柯问道，“崔柯，我的心好疼。我看见了一位我不认识的少女，她很美，美得让我心痛。这是为什么？”

“你不都自己知道答案了。”崔柯摸摸黄斌斌的木头脑袋，平淡地说，“她很美，美得让你心痛呗。”

崔柯挑起眉头，转换了语气，变得有些流里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