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金钱之事,诸位稍安勿躁,林平之之债,我陈池愿一力承担!“此言一出,陈池之态骤变,仿佛财神降世,其慷慨豪迈,令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此数非三千,非三万,乃是惊人的三十万两白银,于江湖而言,此等巨款,即便是名门大派亦难轻易筹措。然而,陈池神色间未见丝毫戏谑,竟真真切切地取出一张四海钱庄的银票,其手笔之大,令人叹为观止,更让李可秀之名声借势高扬。
“诸位请看,此银票之上,四海钱庄之印记清晰可见,真伪立辨。“陈池悠然自得地将银票轻摇于老者眼前,老者眼力虽不及他处,于钱财之事却异常敏锐,连连确认无误。众债主见状,心中窃喜,以为今日便能收回本息,殊不知陈池话锋一转,银票再度隐匿于袖。
“诸位莫急,我虽言偿还,却未言即刻。依合约所载,福威镖局之债,三年后方至期日,我自然遵循契约,三年后清偿。此刻欲索,未免太过急切。“陈池嘴角勾起一抹狡黠,轻拍手掌,继续言道,“诸位忧虑本金难回,我亦能体谅。故有此议,将此银暂存四海镖局总局,立字为据,待三年后,诸位可自行前往领取。四海镖局,信誉卓着,诸位何须忧其不存?“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其理虽正,却难掩心中不忿。然而,细细思量,竟无法反驳,只觉一股憋屈之情油然而生。此计,实为王维扬所授,其核心在于“拖”字诀。银票存于钱庄,利息自生,三年之期,陈池既不失信于人,又巧妙化解了眼前之困局,其智谋与风度,可见一斑。
于是,一场风波,在陈池的一番操作下,悄然平息。众债主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接受这三年之约,静待时机。而陈池之名,也因此事而更加响亮,成为江湖中一段佳话。周遭静谧无声,众人面容愁苦却束手无策,此景之下,我内心深处竟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畅快。
终是王维扬居中调停,迫使众人与陈池达成协议,约定三年之期于四海钱庄兑取款项,而陈池则顺利接手福威镖局所负债务,一跃成为唯一债权人。我非慈善之士,林平之所欠债务,自然需由其本人承担清偿之责。
待债主们逐一离去,众女子面露喜色,对陈池之应对手段赞不绝口,急不可耐地返回居所,欲将这一喜讯告知林平之。
然,女子心性,往往更易倾向于外界,对我之些许赞誉与慰藉,似成奢望。望着她们蜂拥而入的背影,陈池苦笑摇头,随之步入内室,只见林平之房门紧闭,反锁迹象明显。
此子,莫非欲逃避责任乎?
陈池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怒意又含笑意,猛力一推,掌风所至,门栓应声而断。步入室内,但见林平之蜷缩墙角,抱头泣不成声。
“莫非是为吾之仗义之举感动至斯,泪如雨下?”陈池半带戏谑,随即察觉周遭女子投来的责备目光,心中暗忖,应先予人以慰藉才是。
“身为男儿,当自强不息。复兴福威镖局,非空谈所能成。你连眼前困境尚难应对,又何谈未来?”言罢,陈池神色渐趋凝重,继续说道,“债务我已替你清偿,但非无偿,我已成为你新的债主。自此以后,福威镖局每一分收益,均需交付于我,三十万两白银之巨债,你需自行筹谋偿还之法。”
林平之默然以对,良久方摇头叹道:“陈大哥,此债我无力偿还。”
“愚昧!何不思谋对策?你父能将镖局经营至此规模,你亦能之。”陈池语气中不乏责备,但更多是对林平之的鞭策与期待。陈池淡然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作为盟友,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我正与王维扬前辈筹备夺取清宋商道的护卫权,此乃一桩利润丰厚的差事。鉴于我镖局总舵设于长安,难以长期亲临此地,我意将此重任托付于你,以我的小小镖局之名,兼而并蓄你福威镖局的声誉,共同护佑商道安宁。”
此言一出,林平之惊愕之余,身形微颤,语带迟疑:“此等重任,我恐力有不逮……”
“力有不逮也要勉力为之,”陈池截断其话,摇头而笑,语含深意,“此职无须旁骛,唯需武艺高强,足以震慑宵小。你之武功若精进,则任务愈显轻松。莫言自己武艺不济,若有不足,勤加练习便是,何需我赘言?”
言罢,他转向一旁的曲非烟,沉声询问:“你与林兄弟切磋,以为其实力如何?”
曲非烟直言不讳,嘴角勾起一抹戏谑:“不过八流边缘,我单手足以应付。”
“兄弟,你听听,”陈池语重心长,“须得加倍努力,莫让五流之辈也看轻了你。五日之后,我要见证你的蜕变。”
此言一出,他敏锐地感受到背后似有烈焰般的目光,却故作未觉,迅速转换话题,向在场众人示意离去,心中暗自思量:此子性格坚韧,断腕之勇可见一斑,区区挫折定难阻其前行。
夜幕降临,陈池疲惫不堪,正欲就寝,忽闻小厮通报王维扬有请。念及此时已晚,若非紧要之事,王维扬断不会打扰,遂整衣前往客厅。心中暗自揣度,此番会面,或许又将开启新的篇章。步入厅堂之际,陈池愕然发现室内已是人声鼎沸,座无虚席,而眼前众人,他竟无一熟识,心中不禁泛起涟漪,暗自思忖此番聚会之深意。
“陈贤弟,来得正是时候,容我为你引荐几位江湖豪杰。“王维扬适时上前,其言语间透露着对在场人士的熟稔,逐一介绍道,“此乃晋武镖局之周铁鹤周总镖头,彼为龙门镖局的都大锦都总镖头……“
闻言,陈池心中暗自惊异,环顾四周,皆是各大镖局中举足轻重的领袖人物,他们因何齐聚镇远镖局,其背后意图耐人寻味。
“陈总镖头,久仰大名,幸会。“众人纷至沓来的问候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陈池一一回礼,表面维持着礼节性的笑容,内心却波澜起伏,暗道:“此等阵仗,非比寻常,莫非……“
王维扬适时投来一抹深意的目光,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仅以一个微妙的眼色示意陈池保持缄默。陈池心领神会,目光掠过众人,最终定格于角落一隅的空位,径直走去,落座静观事态发展。
“诸位,今日燕京城内,我镖行同仁悉数到场,实为难得。“王维扬作为主人,言辞间尽显庄重,“在座各位皆是各自镖局的中流砥柱,所言所行,自能代表镖行之意志。因此,关于今日议题,我便开门见山——我欲举荐之人,便是他!“
言罢,王维扬的手指不偏不倚地指向了正凝神观戏的陈池,此举突如其来,令陈池措手不及,满心的疑惑如同潮水般涌来:“这……究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