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秋雨打梧桐。江预坐在临渊阁,思索着“蛇打七寸,本在吾心”这句话里的意思。此时,肖隽来到江预身边,一改往日的言笑,神色凝重。
江预看着肖隽,“你今日为何如此深沉,叫人有些不习惯!”
肖隽走到江预身边坐下。“江预,我可能得前往信州一趟!”
江预听了立即疑惑的看着肖隽。肖隽说道:“陈寅当年前往信州担任知府,恐怕是去给萧山擦屁股的,而且当时韩庚与萧山的关系正是最为亲密的时候,正好当时韩庚也常往于信州!”
江预神色凝重,“这是你最近查到的线索吗?”
肖隽凝眉,“是的,我怀疑而且陈寅杀韩庚的原因不只是金矿利益这么简单。所以就查了陈寅的仕途情况,在查到担任他信州知府时,就联想到萧山突然辞官这件事!”
江预轻轻敲击桌面,“这其中牵扯必定复杂,萧山背后之人势力庞大,你此去信州怕是危险重重。”
肖隽却淡然一笑,“此事若不查清,我们始终处于被动。我已安排好人手暗中保护,不会有事。”
江预知道肖隽一旦决定便难以更改,于是道:“我们现在一同面圣,我也有要事禀告陛下,恐怕此事也与信州有关。”
两人整理衣装后向皇宫走去。进宫途中,肖隽低声对江预说:“此次面圣,定要谨慎言语。那萧山背后之人说不定就在宫中耳目众多。”江预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来到御书房里,皇帝高坐龙椅。二人行礼毕,肖隽率先开口:“陛下,臣近日发现信州之事疑云密布。臣怀疑韩庚之死背后有着更大阴谋,而这一切或许与朝中大臣有所关联。”
皇帝听闻脸色微变:“朕当初以为只是金矿之争导致的命案,如今看来并非如此简单?”
肖隽接着说道:“陛下,臣请求前往信州彻查此事,定将真相查明带回。”
皇帝沉思片刻,“准奏。但朕命你务必小心行事,朕不想再失去忠臣。”
肖隽谢恩之后,江预上前一步,“陛下,臣亦有事禀报。”
皇上看着江预,“何事,快快说来!”
江预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紧握的一个精致竹筒轻轻拧开,仿佛那竹筒里装着无比珍贵之物。随着竹筒盖被缓缓揭开,一封折叠整齐的信件展现在皇上眼前。
江预恭恭敬敬地伸出双手,托着封信,而后微微躬身,毕恭毕敬地呈递给了皇上。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威严地扫了江预一眼,随后才伸手接过那张纸条。他先是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的边缘,似乎在感受其中蕴含的分量与深意。接着,皇上慢慢地将信封拆开,展开信纸,开始逐字逐句地阅读起来。
只见信纸上写道:“陛下,当您亲启此信之时,微臣已然离开这人世矣。微臣此生,忠心耿耿为大越效力,从未有过半分僭越之举!然今时今日,朝中竟有人心怀叵测,妄图设计陷害微臣。倘若微臣有幸抵达京城接受审讯,想必陛下定会为微臣主持公道,彻查此事。但如此一来,江预大人定然会揪住微臣这件事不肯放手。”
写到此处,字迹略微显得有些潦草,仿佛写信之人当时心情极为急切。继续往下看去:“然而陛下,您初登大宝,根基尚未完全稳固。若是执意彻查到底,只怕朝堂上下将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局势必然动荡不安。更何况西塞王一直对咱们大越国虎视眈眈,伺机而动。江预大人虽然年轻有为,但倘若他深陷于微臣之事,恐怕难以分心旁顾其他事务。到那时,大越必将面临内忧外患之困局呀!”
最后一行字,笔触沉重有力,透露出写信者决绝之意:“为保大越江山社稷安稳,微臣别无他法,唯有以死明志,甘愿一人承担所有罪责,以此报答陛下隆恩浩荡!臣林若甫绝笔。”
皇上神情肃穆地看完那封信后,眼眸之中交织着愤怒、感动与悲伤三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一时间,整个御书房内都弥漫着一股沉重压抑的氛围,而皇上则紧闭双唇,沉默不语。
一直站在一旁伺候的肖隽见状,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但仍鼓起勇气,恭恭敬敬地开口问道:“陛下,究竟是何事令您这般悲痛欲绝啊?”
皇上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凝视着肖隽,然后将紧握在手中的那封信件递到了肖隽面前。肖隽赶忙上前两步,伸出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信件,并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随着阅读的深入,肖隽原本平静的面容逐渐被敬佩所取代。只见他的双眉微微上扬,眼睛越睁越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之事一般。待到读完信中的全部内容之后,肖隽已然满脸都是对写信之人的钦佩之色。
他不禁长长地叹息一声,感慨万分地说道:“林将军一生以精忠报国、守卫疆土为己任,哪怕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选择用牺牲自我的方式来化解难题、稳固朝局。如此深明大义之举,实在是让我等望尘莫及,自惭形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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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番话,皇上眼中强忍多时的泪水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滚落而下。能够拥有如此忠心耿耿之臣,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不惜舍弃宝贵的生命,他又怎能忍心辜负这份深情厚谊呢?
于是,皇上暗暗在心中立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一定要将隐藏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奸佞小人一个个揪出来,绳之以法,以慰林将军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