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嘴八舌地出主意,周师锐脸色丝毫不见好转,嘴角下拉,明显得阴沉下来。他觉得这群人就是来捣乱的,因为他离自己工作量的尽头越来越遥远了。
“……这样筛选,数据库只会越变越大。”周师锐头疼道,“不同的数据要从不同的系统里调取,然后进行重合搜查,比对。重要的是不同系统它的数据延迟度还不一样,多点同时筛选是一件难以实现的事情。何况我们条件还要放的很大以免错漏,更容易出现失误,所以你们说的不可取,最多就是在最终确认的时候套用一下以做保证。”
周师锐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他们听没听懂:“总之目前最困难的事,是我们无法快速圈定一个小数量的可疑目标进行排查,而不是缺少最终确认的方法。是技术难题!”
连胜:“哦。”
那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她把屏幕掰了一下,对着鲁明远拍拍肩:“加油,学长!”
鲁明远:“……”
这感觉太讨厌了。
这的确是个很庞大的工作量。繁复、单调,又无趣。
想了一天没有找出什么好对策之后,鲁明远跟周师锐认命了。两人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分地区开始筛选。运气好的话也许第一次就能中。
他们的运气一向还挺不错的,总不至于轮到最差的。
当然概率的事情不好说,但谁也不敢乌鸦嘴,怕被连胜徒手给撕了。那货虽然嘴上没说,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但了解她的人,近身就可以感受到一种名叫暴躁的原始气息,比来姨妈的那几天还要可怕。
队伍请了几个外援帮忙,因为他们人手真的不够。
连胜等人翘着腿想要帮忙,遭到了周师锐跟鲁明远的嫌弃,但迫于无奈只能委以重任。
机场这边也并不安全,全部人呆在房间里的话,反常的举动容易引起敌方警觉。哪怕恨不得被山大的任务压倒,也得每天出去跑一跑,玩一玩,练一练。然后再分批来房间进行数据搜索。
他们也不知道继续磨蹭下去还能不能赶上关键时刻,更不知道自己的这项工作究竟有没有意义。
前线的内容断断续续能传到十六区来,新闻每天占领首页跟次页两个版面,整体社会氛围依旧和谐。
他们什么都不去想,只是朝着一个既定的目标开始迈步,不说压力有多少大,反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节奏。
只是接连几天熬夜工作,身体有点吃不消。
鲁明远一抓头发掉一把,年纪轻轻面临着早秃的风险。早上起来梳头的时候,他都要吓懵了。一梳子一梳子下去,尽可能地轻柔,但手就是止不住的抖。最终受不了那来自头发的压迫感,他决定让发型保持一股凌乱美。
“我原本发量就不多的……”鲁明远靠在洗手台边上,抓着自己掉下来的头发,也不舍得丢掉,神情看起来就要升仙了,异常可怜:“我为什么要做数据分析师?”
连胜安慰他说:“放心,我跟联盟申请一下,以后去理发店或者购买任何护法产品,给你打折。”
鲁明远愤而指责:“失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你这根本不是安慰!”
连胜很尽责地关心自己队员的心理健康,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闻言同情说道:“那我帮你鞭策一下你的良心!”
鲁明远:“什么?”
连胜换了个姿势,按住他的肩膀严肃道:“为什么不停下来!为什么不好好休息!你看看你对你的头发做了什么?那是跟你同一个胚胎发育出来的蛋白质啊!良心!你这混蛋的良心!”
“……”鲁明远,“我的良心说……”
“你的良心说,为了联盟未来的社会和谐而奋斗,它将万死不辞,也绝不妥协,更不容许任何的琐事阻碍它前进的脚步。如果它因为一点头发就选择了退怯,那么它就干脆给自己剃个光头以示决心。”连胜唏嘘道,“多么高尚的一颗心啊。”
鲁明远:“……”
一点都没有尊师重道的自觉!竟然还威胁他!
“我也想鞭策一下你的良心。”鲁明远咬牙沉痛道,“但是我找不到它!”
鲁明远顽强爬起来,抱着自己的头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
连胜站起来,从桌上拿过枪,别在自己的腰间。用衣服遮了下,又背上自己的小包,到隔壁房间敲门喊人:“走走赵卓荦,守门去。”
赵卓荦一脸阴晦地睁开眼,失眠让他脸色看起来很恐怖。过去披了件外衣,被动跟着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