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伦娜指挥着,骸骨大军仿佛排山倒海那般冲向城镇,在远方激起尘土飞扬的阵仗,扫荡过的土地寸草不生,徒留灰烬。
当那些失职太久的士兵集结完毕,便见到那他们所有人都预想不到的骇人场面。
人的、兽的、怪物的骸骨,带着幽色的火焰席卷而来,没有咆哮,却比任何攻势都要令他们恐惧。
“那,那是什么玩意儿啊!”
“救命啊,我不要跟那种东西打啊!”
“……”
这些酒囊饭袋的懦夫很快溃散大半,毕竟他们并非阿尔比昂的边境战士,仅仅是高卢的地方兵卒罢了。
太久没有战事,也没经历过真正的战事,除了每年的几次象征性练兵几天,这些人几乎没有什么战斗经验。
很快,这所城镇只剩下塌陷、燃烧、悲号——
无辜之人?
就算娑伦娜想要放过所谓的“无辜的平民”,身后那些旧池的战士可不会时时刻刻想着什么逻辑和道理。
娑伦娜知道,但她更知道,仇恨本身哪怕是错误的,也没法去轻易动摇。就算是最亲近的人去阻拦,也会被复仇的火焰一并烧却,不分敌我。
她能做的,只有让他们活下去,更好地活下去,哪怕背负后世评价的罪孽和不义。
带上粮食,践踏尸骨,浩浩荡荡的劫掠便将这座城镇变为炼狱般的废墟。
钱对他们来说没用,毕竟那些阿尔比昂的邦国平民普遍带着歧视的目光与奥匈尼亚的遗民交涉,和他们交易,大多都会被连钱带性命一并被夺走。
矛盾,几乎不可能调和。
多少人死去,多少人死在了这份不公之中?
也许成千上万不止。
就算没有娑伦娜,也会有其他人,或更早,或更晚,但这份矛盾的积压终究会被点燃。
因此,在一晚上的扫荡过后,娑伦娜便没了什么后悔的心理。
如果阿尔比昂真的容得下奥匈尼亚留下的人们,那阿瓦隆的红龙与阿斯兰的金狮又怎会沉默这么多年不作回应?
只要想到这个,负罪感荡然无存。
——仅仅剩下的,是那来自几代旧奥匈尼亚人的愤懑。令幽色的火焰要从沼泽地里燃起,直到烧到那雍容的王庭,教那些高高在上的君王也尝到灭国的苦楚,将一切带血的繁荣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