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这字是越写越好了啊!”
黄子澄收笔瞬间,武昌府同知就笑着凑了上来,递上了一块热毛巾。
“哈哈哈哈哈,还行还行,太久不写,生疏了,生疏了!”
黄子澄接过毛巾擦了擦手。
“大人,这字可否赠予下官?下官想拿回家裱起来,以便日日聆听大人教诲啊。”
“可以!拿去吧。”
黄子澄负手而立:“鹤峰啊,这字我可以给你,但道理我还是要和你讲清楚!”
“大人您说。”
“所谓为官一任,福泽一方,多说不如多做,我们作为官员,还是应该多关注百姓民生啊。多干点实事!就像我,舞文弄墨不过是偶尔为之,平日还是要多做事情的!”
“是是是,下官晓得,下官只是看到大人你写的这八个字之中满是神韵,每看一眼都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因而讨要,大人的教诲下官必不敢忘!”
“嗯,这就对了,说到这书法,我确实是有些心得,就比如写这八个字的时候,我的心中就是想着这湖广的万千百姓!”
黄子澄笑道:“这为官啊,不能光顾着自己,还得多看看百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你可懂?”
“下官略懂,不过没有太懂,不知大人可否教诲一番?下官悟性较差,一些细节之处理解常常不到位啊!”
黄子澄挺了挺胸,伸手拍了拍陈鹤峰的肩膀。
“鹤峰啊,也就是你,我与你说说,这换成别人我指定是不会开口的。”
“下官晓得,这是大人对下官的抬爱,此恩鹤峰自不敢忘。”
“嗯。”黄子澄点了点头:“其实这话也很好理解,相比于太宗,我黄某人又有新的感悟!这句话刚开始是太宗站在皇上的角度出发看待百姓的,而我们身为臣子,自然应该站在臣子的角度看!”
“水,百姓也,舟,便是我等,即朝廷!”
“百姓指的是那些士人,农户,指的是良民,天下需要士人治理,国本需要农户维系,而如商人,匠人这般贱民也是水,不过确实污水,我等的责任就是帮助他们清本正源,去除污垢。”
“你看这些个商人,在本官开口之后他们一个个不是都很听话吗?让商人出钱,百姓受惠,此乃舍小取大也!既给了商人名声,又给了百姓实惠,各取所需。”
“我等为官,需明白何为重,何为轻,轻重缓急要分清啊!”
一旁的陈鹤峰奋笔疾书,拿着毛笔不断在手中的簿子上飞快记录。
“大人所言当真是振聋发聩,让下官耳目一新啊!”
“等回家之后下官必定好好领会,多多参详,争取领悟大人的精神!”
“嗯,很好,勤能补拙,鹤峰,我很看好你啊!”
上官下官,言谈甚欢。
而就在这时.....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
“何事惊慌?”
黄子澄眉头一皱看向冲进来的衙役:“说过多少次了,遇到事情不要慌,遇到事情要冷静!”
“出去!重新来一次!”
黄子澄冷哼一声。
开玩笑!
我黄子澄坐镇湖广,焉能出什么大事?
就算是真有什么大事,我五千万两在手,大事那也是小事!区区衙役,就是没有什么见识,少见多怪!
衙役瞅了黄子澄又瞅了瞅武昌府同知陈鹤峰,当即扭头就跑到了门外,随后强压着心中的焦急一步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人!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大人!”
“嗯。”
黄子澄点了点头:“不错,说吧,究竟何事?”
衙役小心翼翼地用眼神瞅了黄子澄一眼:“启禀大人,是商贾,大批商贾出走,如今已经人去楼空不见人影了!”
“什么?”
“嘭!”
黄子澄一拍桌子!
“区区贱籍,焉敢如此?真当我黄子澄没有那几个商贾就办不成事了不成?”
“走了几个商贾?让人把那几个商贾的名字给记下来,日后不准其再出现在我湖广境内!所有产业全数查抄,简直岂有此理!”
“额....这个...那个....“
衙役支支吾吾的。
“怎么?你还要替他们遮掩不成?尽快让人去抄家,给剩下的那些商贾一个下马威,免得他们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本官得让他们知道得罪本官的下场!”
黄子澄冷哼一声,此刻的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黄子澄,湖广承宣布政使!又有天命圣旨护身,湖广境内,我,一言九鼎!
谁敢和我斗?
区区商贾也敢违背我黄子澄的意志?简直找死!我要让你们在湖广地区混都混不下去!
贱籍就是贱籍,一辈子都成不了大事!
然而,黄子澄说完话后,衙役却没有离开,而是一脸纠结地站在原地....
“怎么?还不快去?”
“快去!古语有言,杀鸡儆猴!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