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从董卓、王允,再到李傕郭汜手中,几番易手,人还是那些人,但财富和钱粮储备早已大不如前,此时的李傕郭汜相比起权力名誉这些,更看重实打实的财富。
荆州刘表送上朝贡后,两人当即赐予了荆州牧的职位。若是桓彝此行带着重礼,说不定李傕郭汜还真就把“刘辩”的身份给认下了,大不了封一个外藩。
“大元帅自然有礼!”桓彝开口道。
“何礼?”
“我家大帅的礼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要我警告某些人见好就收,若是上欺天子,下压黎庶,难免重蹈董卓之覆辙。”
“大胆!”
“放肆,你竟敢直呼董相之名。”
李傕郭汜掌握大权之后,不仅将王允反复鞭尸,不许他人下葬,还又派人将董卓按三公之礼下葬。
只是听说,下葬的时候风雨不断,水漫棺椁,不知是真是假。
李傕郭汜比董卓还要粗暴,董卓觐见天子的时候还保持着一丝臣子的本分,最多只是本人剑履上殿;
但李傕郭汜吸取了董卓的教训,不仅上殿时甲胄齐备,还带有亲兵保护。堂堂天子朝堂,此时与土匪巢穴并无两样。
见桓彝如此说话,两人皆是抽出了腰间佩剑。
“在下不过一孺子,杀我不足以显示两位将军的威名,反倒是坐实了欺压天子,暴虐黎庶的名声。想我不过十七年华,却也能获得张仪苏秦的名声,郦食其般的待遇,真是妙哉妙哉。”
说罢,桓彝大笑三声,接着便仰头闭目待死。
众人见状,也怕李傕郭汜大开杀戒,杀了一个外臣不当紧,可要是心中少了敬畏,丝毫不顾及名声,对朝中公卿乃至天子出手,那就完了,于是纷纷劝道。
“此必是假冒天子者派出的死士,二位将军切勿上当啊!”
“是啊是啊,将军何必与以黄口孺子生气,匹夫一怒,才血溅五步,将军一怒,当血染山河。当初李将军出马,便将那假冒天子者赶至山中,如今不如再出重兵,将其彻底剿灭,看他还敢不敢再口出狂言!”
一儒生刚说完,就被李傕瞪了一眼。此人此时框他离开长安,心思比这黄口孺子还要歹毒,留他不得。
李傕笑了笑,收回了剑,说道:“也是,我和你一个假冒天子的匪徒派出的小人物计较些什么!”
“当初董卓方死之时,我家大帅不计前嫌,派人替你们求情。如今尔等作乱在先,若是还心存一丝良机,就当感念君恩,还政于君,宽恕于民,以求他日功成身退。却没想到尔等利欲熏心,丝毫不念我家大帅恩情,乃至于诋毁天家血脉,大言炎炎,恐大祸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