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吹过。
桌子上掀起些许尘土。
就在这地方待上一天一夜,谁也不敢说会不会遇到些什么。
回去吧。
李伴峰进了随身居,待了不到一刻钟,带着一个纸片姑娘又出来了。
不能在随身居里耗着,还是得在宅院里待着,才能化解因果。
这纸片姑娘是他之前一笔一笔画出来的,花了非常多的心血,在不参与战斗的情况下,能支撑三个多钟头。
他让这姑娘在宅院里四下巡哨,一遇到状况立刻示警。
他又把各类法宝摆在身边,把月份牌挂在正对面。
身段优雅的梦德深施一礼,对李伴峰道:“先生,您想听哪首歌?”
“不听歌,把表盘支起来。”
听她唱歌,随时随地有可能被她代入梦境,梦德的本钱挺大的。
梦德把表盘支在李伴峰面前,李伴峰就在这坐等。
这算命的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他要敢骗我,下次再让我见了他,一定得陪他好好聊聊。
和他聊点什么呢?
直接动武,还是讲讲道理?
能不能从他嘴里把城门的位置套出来?
在愚人城,套愚修的话,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别想事,不能想事,一想就头疼。
等了将近两个钟头,李伴峰迷迷糊糊犯困,一阵恶寒突然袭来,李伴峰打了个寒噤,清醒了不少。
身边多出来一个人,是那个算命的。
“你来干什么?”
算命的笑道:“我来帮你破煞。”
“我在这待上一天一夜不就行了么?还破什么煞?”
“光这么待着不行,你想平安熬过这一天一夜,还得留个符咒。”
“你是来卖符咒的?行啊,你说个价钱吧。”
算命先生摇头道:“我说了,我不收你的钱,我只看重缘分,年轻人,把手给我,我给你画道符,
有了这道符咒,这屋子里的怨灵不敢动你。”
“这屋子里有怨灵?”李伴峰眼角颤了颤,如果真有怨灵,他一定能看见。
“这屋子里的怨灵一直在看你,可你看不见她,你身上的因果因她而起,命中这场劫难,也因她而起,
熬过这一天一夜,因果还了,劫难也就消散了,
我当年和你一样,也是因为一桩因果,在愚人城困了一辈子,
我一路帮你,什么都不图,只是不想让你走我的老路。”
算命先生拿出了一支毛笔,蘸了墨汁,一脸诚意的看着李伴峰。
李伴峰把手伸了过去,算命先生刚要在李伴峰手上画符,忽听李伴峰问了一句:“你在愚人城困了多少年?”
算命先生长叹一声道:“二十二年六个月零八天。”
李伴峰点了点头。
梆!
他一拳锤在了老者的鼻子上。
老者捂着鼻子道:“你凭什么打人?”
本以为这拳打不中老者,可没想到这种血肉完整的鬼魂还真就知道疼。
“老鬼!之前还说二十八年七个月零三天,一转眼,变成了二十二年六个月零八天,你特么编瞎话都不眨眼睛!”
两人当场撕扯起来。
这老头不是太能打,要是在正常情况下,李伴峰三拳两脚就能放倒他。
但现在情况不正常,李伴峰无论出拳还是出脚,都和平时判若两人。
不是力气不够用,也不是速度不够快,是他变笨了,每一下出手,机会和方法都不合适。
不合适就不合适,咱就瞎打,我二十出头,还打不过你个老东西。
揪头发,抠眼睛,挠脸……李伴峰仗着年轻,和算命先生打的难解难分。
钟摆上前,砍了算命先生两下,但砍得都不深,还不慎划了李伴峰一下。
她知道自己武艺不济,赶紧回头催促唐刀:“过来帮忙啊!”
唐刀叹息道:“以我今天这准星,还是不要出手的好,只怕会错伤了主君。”
这可不是玩笑话,钟摆擅长的是吸血和喷血,唐刀是纯粹的战斗法宝,他这一刀下去要是砍在李伴峰身上,可真就要他命了。
所有法宝都不敢轻易出手,只有梦德还有点把握,她冲着算命先生喊一声道:“你缺德!”
算命先生慨叹一声道:“年轻轻的后生,打我一个老头,是缺德呀!”
李伴峰心生愧疚,被算命先生多踹了一脚。
梦德失手了,谁还能帮李伴峰?
关键时刻,还得看酒葫芦。
酒葫芦是念修,作战经验又比含血丰富。
“含血妹子,寻他心弦!”
这是念修的内行话,寻找对方心弦,意味着要通过技法操控对方念头。
酒葫芦压低声音对含血道:“咱们道门技法以扰人心智为主,应该与愚修有相似之处,纵使谈不上克制,但就技法本身,也或许能和愚修相抗。”
含血闻言,立刻准备好了技法。
酒葫芦看准机会,一葫芦砸在了算命先生头上。
含血看看酒葫芦:“你刚才说那么多技法……”
算命的一阵晕眩,李伴峰趁机补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