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胡子很可爱。

但人于曦是真的不认识。

她对上树天竺那年轻了几百岁的眼睛，忽然有些不忍心说出否定的话。

但不是就是不是，她长呼出一口气，放轻声音，尽可能温和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看于曦没有认出自己，树天竺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沮丧。

他还记得妖神大人威风凛凛的降临在药灵谷时，天地震颤，祥瑞之光照万余里。

其身形矫健漂亮，四足九尾，驱邪避恶，白毛似雪，惊艳绝美，庞大到如山一般，离太近的人都无法看到其全貌。

他那时候才刚出生不久，远远的挂在参天的古树间，一眼就被吸引，初生牛犊不怕虎，别人都在跪拜，就他眼巴巴的往妖神大人的方向跑。

最后如愿得到了一句夸奖。

本以为妖神大人会记住自己，现在想想，崇敬妖神的人那么多，又怎么可能记住他一个刚出生的小树妖。

于曦恰好听到了树天竺的心声，哪怕只是心声，都能感受到树天竺的失落，她连忙解释道：

“不是，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妖，我只是半妖。”

没想到于曦连自己是妖神都不记得了，树天竺怔愣了一下，忽的想起什么，正要说话，眼前忽然发黑，一头向前倒去。

树南枝连忙冲上前扶住他。

可即使有人扶着，树天竺还是支撑不住的瘫软在地。

溯显允也发觉不对，上前一步掀开树天竺的衣袖，就看他骨瘦如柴的胳膊上遍布着疤痕和毒虫，体内妖气紊乱，肯定被下了剧毒。

之前树天竺体内还有从于曦和顾安这里吸收的妖力支撑，现在妖力耗尽，身体真实的情况也显现了出来。

撩开衣服，他苍老褶皱的身上也没有一块好肉，瘦可见骨，暗色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乌斑。

他脖颈上燃烧的镣铐已经被于曦砍去了，但依旧能看到一圈圈深深凹陷下去的烧伤疤痕。

这是被囚禁了近千年的标志。

如果不是他妖力足够强大，身体素质又够强，光是这些烧刑都能要他的命。

更别说他体内还被长期注入着毒药。

“爷爷！”

树南枝看树天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急得哭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