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两口,风卷残云,将盘中餐扫干净,端起白粥,仰头闷头灌,把喝粥喝出了喝酒的架势,相当潇洒。
他吃完饭,急匆匆地离开了。
婉芙从头看到尾,相当震惊!
她原本是端着新鲜出炉的包子和馒头,要来给乔县丞加餐的,毕竟乔县丞饭量大,就那点白粥和菜,根本吃不饱,所以,她每次都会特地给乔县丞,另外送上主食。
她现在被乔县丞灌粥的姿势,震惊到精神恍惚。
乔县丞离开食堂后,没有直接去审讯室,而是回了后院厢房,敲开了谢主簿的门。
乔县丞微笑,“谢主簿,老鼠可能要出洞了。”
原本昏昏欲睡的谢主簿,瞬间精神起来,他那双锐利的双眸,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鹰。
这要从最初的案件【李寡妇之案】说起,从这个故意杀人案,牵扯出的【山匪之案】到【走私案】再到【谋逆之案】等等,林林总总的大小案件,都和一个人有关,而这个幕后之人,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躲躲藏藏,让人抓不到尾巴。
而【春娘之死】引出的婉芙这个人物,让他们总算是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但,顺藤摸瓜下去后,却又没有好结果。
这幕后之人,太过狡诈,太会隐匿,就连黄县令回京明察暗访,却没有真正抓住他的尾巴。
当初,黄县令在街道上,遇到的那个跟在太子身后的谋士,实际上,只是被推出来的傀儡。
在太子因谋逆被拘禁后,这个幕后之人,利用傀儡当挡箭牌,再次消失得干干净净。
太子落网了,但是,这个幕后之人主导的【走私案】却还在继续。
自从婉芙留在县衙之后,她的行踪,就一直被关注着。
他们认为,那个幕后之人,必定会再来接触婉芙。
婉芙自从留在县衙当厨娘,就几乎没有再出过县衙一步,每日深居简出,两点一线。
而今日,婉芙却提出有事换班,这一点,立刻就触发了乔县丞的神经,令他瞬间精神抖擞,战意满满。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希冀之光了。
他终于有了用暗号的机会!
谢主簿拍了拍乔县丞的肩膀,“齐布商来报案,你去处理了,专心点。”
乔县丞这么被提醒,才恍然大悟,他刚刚太激动了,表现和平常差太远了!
他瞬间想狠狠扇自己几个巴掌,打醒自己。
乔县丞爽朗的笑了笑,“是,谢主簿,卑职这就去办!您好好休息吧。”
他得了谢主簿的指示,心中大安,立刻就回房,换了官服,前去审讯室。
齐布商坐在审讯室,看着光秃秃的墙壁,心生惧意。
跟他一起来的,除了厨师,还有他的心腹仆从。
只是,仆从被拦在门外等候。
他和厨师,被分开安置了。
他一个人,在这只有三张椅子,一张桌子的审讯室,枯坐了两刻钟。
短短的两刻钟,却如此漫长,漫长到他都能往前追溯数十年的记忆。
当门被打开的一刹那,齐布商有种被拯救了的错觉。
当他发现,进来的人不是黄县令,而是一个有点眼熟的县衙官员,他整颗心都拔凉拔凉的!
他等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芝麻小官。
多年的经商经验告诉他,此事必定有蹊跷!
他怀疑,这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怕不是被黎家收买,来灭他的口。
想到这里,他立刻联想到那书契上的官方假印章。
齐布商顿时脸下一沉,他后悔没听厨师的劝,等县衙应卯时辰到了,再来报官。
乔县丞带着韩典史,进入房间,就看到齐布商神色不善地盯着他们二人。
他没多想,只以为,是齐布商等太久,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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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照审讯的流程,问了齐布商一些基础信息,和案情。
齐布商面对他们的问话,便将流于表面的信息,告知对方,比如丹药,比如那只快病死的鸡。
没想到,齐布商竟然还带来了物证,丹药,和一只已经试药的鸡。
这齐布商见他们听到这话,依旧神色如常,便补充了一句,“这事,黄县令也知道,正是黄县令提点,草民才醒悟。”
他这样说,不过是想让这两个人有所收敛。
拿黄县令当依仗,令这些腐朽的官员,不敢轻易动他。
乔县丞没有任何惊讶,毕竟,黄县令都查到齐布商家中去了,发现这些,很正常。
他负责问,韩典史负责记录,很快就给齐布商,做完了基础口供记录。
然后,转战隔壁审讯室的那名厨师。
乔县丞还特地看了下,厨师带来的,中毒的母鸡,他看不出什么名堂,只感觉跟病鸡看起来很相似,他立刻让守在外面的仵作,前去请仵作过来,帮忙给母鸡检验。
然后,才开始审问厨师。
厨师对齐布商被其女婿下毒一事,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不论乔县丞怎么问,他翻来覆去都是那句话。
因为看到仆从给母鸡喂药,又看母鸡状态不对,不敢宰杀母鸡蒸煮,没想到,去请示齐布商,却被喊着一起来报官,具体有什么内情,他根本就不清楚。
他原本还猜测,是那恶仆,意图弑主呢。
审讯结束后,厨师傻愣愣地,乔县丞让他在供词文书上按手印,他看都不看,就直接印下去了。
怕得要死,恨不得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
仵作到了审讯室,将母鸡带走,验毒。
这样的审讯,花费了一个多时辰,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