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一时忍不住为自己辩白:“咱哪里只想着军事了?若是没想着他们,会惦记着让他们屯田?惦记着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吗?”
朱棣此时却道:“父亲,后辈说的是长远的发展啊。那里什么都没有,连他们吃的粮食,都要由北平运过去,他们看着这样今朝吃饱明日无着的情况,又怎么能够安下心来,在那边生根发芽呢?”
朱棣自个沉思片刻。
“应该像青海湖建玻璃厂那样。有了营生,就有了人,有了人,那地方就能够发展了。”
朱棡也想到了,难得说了句:“之前后辈也说过,老四的运河疏通得好,运河发展了,两岸的城镇也发展了,想来,要好好经营那些地方,交通,也一定要方便。”
朱元璋却有些不喜,他是有顾虑:“你们这样说来,都是那商业的事情。可咱们的立国之本,是农业啊。”
朱棣说:“先前的天津港惊鸿一瞥,看得出很多人住在那密密麻麻的摩天楼上。那些人应该自己是不种地的吧,否则周围哪儿来的那么多地让他们种?想来应和我们南京城里人一般,做着别种营生,花钱去买米。那么多人都买米,粮食也变成了一种常见的商品交易了吧。后辈开口闭口都是经济学,这商是很重要的。”
朱元璋愤怒道:“那些粮商极为可恶,遇到天灾,就哄抬粮价,便是烂在仓库里也不肯与百姓,让这些人把持14亿人的粮食,那也太吓人了吧!”
朱棣摇摇头:“父亲你说得对,商人不可信,一定要遏制,但也许我们要换个办法去遏制。我们现在三十税一,对商品收税的较少。以后若是行行都要与商打交道,是不是得定的更细一点,防止他们钻空子呢?既让他们发挥往来交通的作用,又抑制他们的野心。”
蹇义:“如盐铁般朝廷出面?”
众人陷入沉思,想不明白。
“这事还得拿到朝堂上去商量。”朱元璋拍板,“反正,玻璃那事,还得先朝廷牵头,赚得的钱都给研究化学、光学的事,先把矿挖明白!”
几个儿子呆呆地啊了一声。
他们还以为,他们格出的东西,是可以自己花,自己用的呢。
【嗯,不过这些都是后话,靖难的薛禄在勤勤恳恳的随老板打工,而燕王朱棣正在当政委给全军做思想工作。
他先敲打了主动请罪的将领们,核心思想只有一个:你们纪律不行。
燕王说:错在我,不在你们。我的错,是过于爱惜你们,放纵你们的小过,乃至你们违背纪律。宛如父母骄纵子女。以后不秉公处置,天地神明都不容。
笑……不知道说出这番话的朱棣对朱高炽迁都≈ap;ap;朱高煦造反≈ap;ap;朱瞻基弃地≈ap;ap;朱祁镇叩门有什么高见。】
朱棣:“……”
在发现所有人都看向他之后。
他木着脸,把老爹之前写给他的那副卷轴,从衣服里掏出来,展开,举在脸前,对着众人前后360°展示一圈。
一切尽在此话中了!
众人望着那“不管儿孙我享福”,一时之间,也是叹为观止。
【而对待阵亡将士,朱棣做了一个很感人的举动。
建文三年2月9日,他为阵亡将士举办了佛会,亲自写了祭文。并在祭典结束后,泣而言:“当初你们与我誓同死生,以报我爹之恩。如今为我而死,我恨不能与你们同死。若不是奸恶未除,大仇未报,我何必苟活?”
朱棣脱下外袍,焚之:“你们的情义,我不能忘啊!我焚此,亦示同死生,希望九泉下的兄弟们知道我意。”
所有人哭嚎不已,阵亡将士的父兄子弟见了,都纷纷主动要求从征“上报国家,下为死者雪冤”。
牛哇,旧社会里这种动员能力,数值怎么也得有个99+。
最难得的是,朱棣基本上每个作战阶段,都会给底下人发表演说,鼓舞加点。
明史里,说宁王朱权投靠了朱棣后,干了这些文章的活计。
但up个人觉得,抬举他了,朱棣的很多发言出发点都很私人,也比较临时,没具体打过仗的,很难有感而发——而且他后来五征漠北的誓师发言也很激动人心。】
朱权连忙说:“此事应该是四哥的功劳,明史的问题很大!”
朱棣此时已经贴心地把卷轴重新卷好,又塞回了衣服里,抬头笑道:“也许是我们兄弟两一起想出来的呢?”
然后,他肃容道:“也或许,根本就不必想。当是时,见了那样的场面,谁又能忍住,不说些肺腑之话呢?”
众人:“……”
这话,难道不还是在说,都是你的功劳吗?!
可恶,为爹报恩是假,为国效力也是假,报仇雪恨才是真的吧!
【任何一场漫长的战役,都少不了笔杆子的活,文字和语言可以唤醒人自己都想不到的潜能。
明朝后来把文臣派到军队里,目的都是查贪污,实际上,这些文臣若是能干政委的活,深入基层,用浅白的言语去给士卒们鼓气,教士卒习文识字,让他们正确认识到为什么打仗。
那一个文臣真是派的太少了,应该派一群。
文武搭配本就不冲突。
朱棣也不必又当爹、又当妈了。】
朱棣愣了下:“啊?”
文臣还能这么用吗?
不止他愣了,老朱也愣了,将军们也愣了。
接着,他们集体看向现场唯一的文臣。
蹇义。
蹇义被这么多火热的视线集体注视,脑门上都冒出了点虚汗。
“陛下,臣觉得,这中间有难处……还得从长计议……”
朱元璋没有理他。对方正问傅友德:“你觉得怎么样?”
傅友德捻须:“不得不说,虽然之前没有想过,但如此一听,是好的,可也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