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湘感激胡临救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她对胡临只有感恩之心,至于她同意胡临和她同房,是因为她早已不在乎自己这副残躯了。
毕竟朱湘早已声名狼藉,而且也不是清白之躯了。
寒风吹过朱湘的衣摆,她拢了拢身上的大氅,静静看着胡临转过身,对她温柔笑道:“阿湘,是阿柏来的信。他说,自刺杀阿柏的杀手在祭祀大典上刺杀顺德帝后,顺德帝在全城搜捕他们,他们出不了蜀都,想麻烦我派人去福州买些船只,航海去蜀都接他们。他还在信中嘱咐我,叫我快些派人去,以免海水结冰,船只动不了。”
朱湘想替胡临分忧,她笑着看向胡临,一脸自信且温柔,“胡临,这事交给我,我现在就去办。”
胡临也正有此意,毕竟南国的军队不日就要到达柔城楼下,此刻让朱湘去接胡柏等人,也正好避免她涉险。
胡临微微一笑,温文尔雅,她对着朱湘行了一礼,“那就麻烦夫人了。”
朱湘一笑表示回应后,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雨雪交加,青石路上,一地白雪。
马蹄重重踩踏在雪地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出好几个窟窿。
待马儿飞奔进了鄞州城时,打马的裴焕才一拉马绳。
“吁……”
裴焕勒马停了下来。
他翻身下马,刚往前走几步,转角处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走了出来,背身挡住了裴焕的去路。
男子低笑一声,“你是来要断肠散的解药的吧?”
裴焕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周铮。
裴焕微微点头,“是!”
周铮转过身,他眸中带笑,笑意不善,“下个月的解药可以给你,但是我要你做我的间谍,帮我盯着裴子衿的一举一动,必要时,我还会吩咐你对他们做一些别的事,你必须做到。”
裴焕一脸不解道:“什么别的事?”
周铮也不避讳,直言道:“我想制裴子衿于死地。裴焕你记住,裴子衿死的那一天,就是你得到解药的那一天。我说的解药是可以彻底解你毒的解药,所以,是你死裴子衿活又或者是裴子衿死你活,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周铮语毕便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裴焕,裴焕稳稳接过,他急急忙忙的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后,瓷瓶里便空空如也。
裴焕将药丸吞咽下肚后,他看着手中那洁白如玉的瓷瓶,心中难免不甘起来。
他之前就嫉妒裴子衿的运气,可他不明白裴子衿能有如今的成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是遭受了巨大的苦难才换来的。
人间即炼狱,磨难随半生
人间就是地狱,每个人在来到这世上的那一刻,苦难随之降临。
周铮看着眉眼间尽是不甘的裴焕,他没再多说一字,便转身离去,裴焕看着周铮渐行渐远的背影,眸光微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裴子衿,对不起了。
夜晚的风雪骤停,空中升起了一轮圆月,皎洁无瑕。
栖凤宫游廊下,虞酒卿一身红衣,靠栏而站。
芙蓉拿着一件雪白色的披风走到虞酒卿身后给她披上,她恭恭敬敬站在虞酒卿身后,一言不发。
虞酒卿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她笑道:“芙蓉,陛下呢?”
芙蓉应道:“回娘娘,陛下还在书房批折子。”
虞酒卿微微点头,表示了然。
虞酒卿不得不承认,宁梓辰确实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自宁梓辰统治了虞国后,虞国上下,君民一心,国力强盛,宁梓辰爱民如子,又组织官员在民间兴办学堂和医馆,寒门学子,只要来路清白,就可免去学费,上学堂念书。
宁梓辰整顿考场,将徇私舞弊的官员全部理清,又派人在民间大肆开张各种各样的生意店铺,有做纺织的,有客栈,有钱庄,有打铁铺等……这些店铺开业后,他派人将大街上所有无所事事或贫穷到吃不起饭的穷人去就业,包吃包住,每月还有工钱。
宁梓辰此举让城中的流民乞丐也逐渐变少。
圆月清寒,洒下的银辉照耀在雪地里,好似密密麻麻的盐一般,白的发亮。
空中十个黑影闪现,十个影卫齐刷刷跪在虞酒卿面前,虞酒卿转身看向芙蓉,芙蓉意会,他恭敬的行了一礼就知趣的退下了。
虞酒卿对天轻叹,“说!”
十个影卫领头人将白清兰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达给虞酒卿,虞酒卿闻言,命令道:“你们中派出五人,找遍整个虞国也要把人找出来,然后带到邑都好好安置,千万不要怠慢了。若他们问起是谁的安排,就说是白清兰。”
影卫领头人行了一礼,“是!”
语毕,便带着身后九人迅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