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进入了独属它的寒冬,整个城市四面楚歌,被瑟瑟冷风填充。
中央空调巨大的轰鸣下,城市的建筑仍一片彻骨寒凉。
冉星辰顶着冷风上山,没走几步羽绒服就被吹透了。
这个时候鲜少有人会来墓地。沿途上山,看不到半个人影。只有干枯的枝条不断的随风摇曳,整座山不时发出类似悲鸣的呜咽声。
漫山遍野唯一的一点儿亮色就是冉星辰怀里的那一大束鲜花,不合适宜的绽放着,仿佛不畏严寒。岂不知这是最后一次的怒放。
冉星辰把花茎捂暖了,放在一座石碑前。鲜花配美人,虽然将男人比作美人不太合适,但照片上这个人的眉眼轮廓比女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总忘不了水漾边见到他的那个早晨,雾气散开了,他带着微笑回眸,一张脸着实惊艳到了她。
冉星辰爱怜的抚摸着石碑上的照片,指尖传来墓碑特有的凉意,几乎乍骨。她的心也一寸一寸的凉下去,知道再触及不到他的温度。残酷的现实给了她重重一击。冉星辰抬起的手臂无力垂落,她静静的注视着石碑上的照片,没多久便泪流满面。
他的离开感觉像是折磨,近乎体罚,让她清清楚楚的体会到他对她强大的破坏力。她找不到人抒发内心的感受,只能到他的坟前来说。
“顾南笙……”可是,话一出口就哽住了。
要说的早就说过了。她从羽绒服的口袋里默默的拿出两只杯子,除了鲜花,她还带了酒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祭奠他,还是祭奠自己的爱情。或者两者兼具。
冉星辰将两只杯子倒满,一杯洒向大地,一杯端到手中,敬了他一下:“有生之年再相见,希望你喜乐无忧。顾南笙,祝你有个美好的新生!”
至于天涯何处,归人有时,都不重要了。
高度的白酒,两杯下肚她就有了微微的醉意。知道不能再喝下去了,不然睡着了,可能会冻死在这里。
但是,现在她也一动不想动,好在喝了高度白酒之后身体暖和了一些。她身体依靠着石碑坐了下来,就像依偎在他的怀里。感觉一阵风吹过,一只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轻柔的抚慰着她。有了可供依靠的胸膛,就更暖了,冉星辰舒服得想要睡去。
她半眯着眼盯着远处发白的天光,时间久了,像被催眠了似的陷入一种永恒。只觉得那光慢慢扩散后变成一个白色的巨大光圈,从那光圈里走出一个人来,身负锋芒,晃得人睁不开眼。
直到走近了,她才看清他。
冉星辰欣喜的跳起来,直扑进他的怀里,被他适时接住,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这么娇小轻盈,原来是回到了少女时代。
马尾在身后荡个不停,她被青春装缀得流光溢彩。
“g先生,你终于来了。”他总在她最为痛苦的时候出现。
她有许多许多的话要对他说,一个少女的悸动和迷恋,这回她要一股脑的都说给他听。她要把自己整个美好的青春进献给他,让他把她握到实处,他们再不是谁青春时代的性幻想,也不再是只能追着跑的那束光。她把一个女人完整的一生,给他,通通给他。
就像他总在她最艰难的时候给予陪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