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胆子很大,”孝宣帝转身坐着,自顾自说起来,“仿照十三年前军械库一事来对付大房,着很冒险,也是个蠢办法,朕不赞同,毕竟搞不好就是一个九族。”
金余苦笑,“陛下早就知道了。”
孝宣帝望着他,没有回答。
金余:“臣斗胆,陛下何时发现?”
孝宣帝眼神冷了下来,“爱卿,不该问的别问,就像你们金家大房被山匪所杀一样,朕想,爱卿是个聪明人,不过,你真不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余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如实回答,“臣在黑市见过此箭,但臣没在兵部当时没有认出来,至于返魂香……臣真不知道大伯是从哪儿得来,求陛下责罚。”
孝宣帝盯着他,眼眸深邃,仿佛要看透他一般,金余被盯的毛骨悚然,汗流浃背。
良久,他听见孝宣帝轻笑一声,“也罢,回去吧,等调理好了再会看来上朝,对了,走的时候将金疮药带走。”
金余有些意外,见孝宣帝已然恢复往日的温柔,他由衷向帝王磕了个头,眼中含泪,“臣谢主隆恩!”
目送金余走后,孝宣帝放下笔,捏了捏眉心,问道,“宸王跟沐熙世子大婚的日子钦天监可有拟定出来?”
承似兰回答道,“回陛下,钦天监看的日子是七月七日。”
孝宣帝没什么感觉,说道,“研墨。”
梨花先雪,海棠落雨,晨光熹微似金子洒在人间,那是上天赐予人间第一份礼物,晚春至,小院醉春风。
柳扶光破天荒在宸王府起了个大早,他手里拿着扇子,扇穗随着手里的动作跟着摇晃,在王府悠闲散步,承桑知许一大早便出去了,也不知道最近他在忙什么,早出晚归,看的柳扶光不禁感叹,还是整天躺着惬意,他感觉在宸王府都要被养废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简直完美,大不了狠狠吃一顿。
想到这,柳扶光感觉自己堕落了。
不知不觉来到凉亭,柳扶光心血来潮,在亭中煮茶,三杯茶下肚,居然来了困意,直接趴在石桌上睡着了。尘风拂面,杨柳摆动,池中鱼儿游来游去,生机勃勃,美人于亭中熟睡,暖阳怜爱洒在他身上,金光拂照,只可远观,似人间客,似天上仙。
承桑知许最近忙前忙后,无他,宫里人传来消息,父皇写下圣旨,婚期定在七月初七,虽是赐婚,可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能少,他聘礼还没攒够呢!于是,一向闲散的宸王开始忙起来了,他想给柳扶光一个盛大的婚礼。他也不允许自己的挚爱将就。
处理完事情,承桑知许去了藏曦院,结果扑了个空,问了下人,才知道柳扶光去了凉亭,问了他何时去的,承桑知许皱眉,去院子拿了件厚斗篷才去找他。
来到凉亭,远远便瞧见石桌上趴着个人,他无奈叹气,快步走至他身边将斗篷盖他身上。旁边煮着的茶壶还在咕噜咕噜响,承桑知许坐他身边,打开折扇替他挡下太阳,眉头微蹙,柳扶光这几天过于嗜睡,明明三天前凉亭过后,他便没有胡来,应该不存在累着他才是。
临近傍晚,柳扶光才醒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承桑知许俊美妖孽的脸庞。
“醒了?”承桑知许放下书,看着他,说道,“可要用膳?”
柳扶光含笑,从他手里拿回扇子,随即说道,“……嗯……我想想……想吃点酸辣的。”
承桑知许皱眉,“钰安,你最近过于嗜睡了,而且,格外爱吃酸辣口。”
“有吗?”
“嗯,有的。”
柳扶光调侃,“总不能是有了吧?”
承桑知许拿着斗篷,牵着他的手往藏曦院走,说道,“你要是能生,咱们王府崽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柳扶光从善如流,“那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柳扶光什么都行,就是这件事不可能。”
承桑知许无所谓耸肩,“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世子呢?”
柳扶光顿住脚步,轻吻他唇瓣,语调上扬,说道,“我要是介意,那就不会和王爷厮混在一起……夜~夜~笙~歌~”
承桑知许满意一笑,随后严肃起来,“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闻言,柳扶光摆手,“不用,可能是与殿下夜夜笙歌后没睡好而已,放心,我自己便是大夫,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体,没事。”
听他这么说,承桑知许稍微放心些,也对,柳扶光自己就是大夫。
柳扶光在宸王府小住一段时日后便回了安王府,他前脚刚踏进王府,后脚万一便带着圣旨来了,接过圣旨,柳扶光掏出一荷包银子打发了万一,送走人,他看着手里的圣旨一阵恍惚,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