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每人按照比例又交了两千八百多块钱的执行费,可是仍就没看见法官给我们要回一分钱,这时我们又去了法院,法官又跟我们说,对方没有执行能力,他们公司注册的地址是五棵松饭店的一个客房,那也是租来的,公司名下只有四辆幺零四幺货车,其中还有两辆没有牌照,我们已将他封存,那四辆车全都卖了都不够我们法院的手续费,你想你们这四五十辆车加上其他费用两三百万,他拿什么给你们钱呀,说白了那就是一皮包公司,待我们一查法人时,那法人却是光棍一个,名下没有任何财产。
我们听后都傻了,便追问道,那法人姓名家庭住址甚至连家庭成员我们都打听的清清楚楚,怎么会是一个光棍呢?尚未待法官答话,便有知情人士说道,那法人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们两口子提前就办了假离婚,财产全部分割给了妻子,孩子也跟着老婆,所以他现在就是一个光棍。法官见我们不相信的样子,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要说他们公司其他财产,那就是你们手中的车,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你们和解撤诉,将公司名下的车过户到你们自己名下,顺便提醒一下,当然手续费都由你们自己掏了,二是我们强制执行,执行他公司所有财产,当然连你们手中的车在内全部收回由法院拍卖,卖了钱除法院应扣的手续费外再分给你们,你们自己好好考虑考虑,想好了限期内再来回复。
听了法官的话,我们陷入了沉思,于是你一言他一语的议论起来。便有人说,折腾这么长时间,撤诉也太便宜他们了,那我们可亏大了。还有人说,这要是不撤诉,到最后能要回钱来吗,法院再把车收走拍卖了,我们再拿不到钱可怎么办呢?也有些懂法的人说,我们只要不撤诉,这法人就算上了法院的名单了,以后他就算永远欠着我们的钱,只要法院能找到他名下的财产,或银行里有存款,就可强制执行回来将钱还给我们,而他今后再有钱,只要还欠着我们的钱没还清,那他都不能以自己的名义注册任何买卖,所以我们不能撤诉。听了这人的话,好多人都犹豫不决,当然也有许多人悄悄的撤了诉,将车过户到自己的名下,认定吃个哑巴亏算了。而有一帮怒火冲天的说,打死都不跟他和解,就不撤诉,不管官司打到什么时候我也必跟他耗到底,非要把钱拿回来才肯罢休,不然这三万多块钱的车,我却花五万多,多扔了两万多块钱不说,又打了这么长时间的官司,撤诉也太没脸了,非得跟他死磕到底不可。听了这些人的话,小史我们俩想,人家撤诉还能将车过户到自己的名下,他们都是北京人,虽然赔点钱,那车还能落户在北京,而我们这外地的,如果将车过户到自己的名下,那车便成了外地车,在北京就没法开了,更不值钱了,所以后来心一横,就随了这些誓死都不撤诉的人。
一开始我们三天两头往法院跑,后来时间长了,见也没什么效果,便也没了当初的激情与信心,便十天半个月甚至一月俩月才去一趟法院,最后终于等到法院给消息说,让我们将车辆信息及本车拍照上交法院,待法院处理后另行通知,于是我们就等啊等,一等就是多半年,最后法院将我们的车收了去,并说待拍卖完再给我们钱,然后又等了好长时间,法院才通知我们去领钱,我们花了近六万块钱的车,却只拍卖了一万四千二百五十块,那两百五十块钱被法院收去做了手续费,所以最后每人领回一万四千块钱了事。
打官司起诉费执行费,每一次上法院跑路的钱还不算,我们总共花了六七万块,历时一年半,最终却只拿回来一万四千块钱,亏的是一塌糊涂。这时小史我们俩聊天时,才又想起当初他将车开回来时,触了霉头的事,即第一天回来,倒车碰在了送煤的三轮车上,不禁使我想起几年前的那个梦,和在海淀南大街出生意时,一位看相的女人说的那些话。
人们都说夜之所梦日之所想。当年还在海淀六郎庄住时,那回一个梦与一名女相士说的话,及后来遭遇的这些事,却十分巧合的叠加在一起,成了我难以破解的一个谜团。
记忆深刻的是,当年六郎庄村子的西边不远处就是颐和园公园,公园的东南侧有一引水渠直通昆明湖,渠岸两侧栽着参天垂柳,因堤坝很高,湖面很低,不知是为了游人下湖游玩呢,还是其他原因,昆明湖与堤坝的连接处有一溜很高很长的台阶,人们可以从大堤之上顺台阶而下直入湖底。
因那时我们每日早起去铁家坟市场进货,都从那大堤上经过,所以对那堤坝、湖水、台阶和那风一吹就沙沙作响的垂柳,都有特别深刻的印象。于是有一回夜晚我便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开着一辆漂亮的白色小汽车,在那堤坝上边听着歌,边惬意地兜着风,正在我兴高采烈的时候,突然车却冲进了昆明湖里,顿时吓得我魂飞魄散,于是便拼命挣扎着,从车里爬了出来,浮在水面上,抬头向上望去,却见天灰蒙蒙的没有一丝光亮,湖面阴森森的没有一叶行舟,那台阶长的看不到边儿,再回头看看那辆车,浮在水面上渐渐地越飘越远,我只好奋力游到岸边,顺着那台阶艰难的往上爬呀爬,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就在我眼看那台阶已所剩无几的时候,却突然醒了过来,回想梦中的情景,却清清楚楚的记得且历历在目,仿佛真的刚刚发生过一样,但那时既没有学车也没有买车,甚至都没想过要开车的事,所以就觉得只是一个普通的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