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着背后那个女人期待的、失落的、纠结与复杂缠绕在一起投来的目光。
给不出任何回答。
她没有能力回答,也没有权利回答。
她身在大魏,替死者开口说话,追求的便是沉冤昭雪,彰显的便是正义不灭。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这天下永存的大道添加砖瓦。
在这当中,她没有评价“对”与“错”,没有定义“不可饶恕”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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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见多了罪恶的她,对“好人”与“坏人”的界限,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什么样的人是好人?什么样的人是坏人?
被肖洛捅了十七刀的牛老太,是好人么?家破人亡,靠着自己的双手一个铜板一个铜板赚钱的肖洛,是坏人么?
人是多面的,人性便也是多面的。
只要能活下去,就是好人。如果能活下去,谁也不愿做坏人。
她回过头,看着身后已经不见了的马车,瞧着远处快马奔腾而来的沈文,抬手,自阳光下,遮了一下双眼。
一骑绝尘十余里,沈文追着形似金舒的男人,从京城里快马加鞭的冲出来。
人还没追到,就瞧见了站在驿站旁边,面带笑意的金舒。
他猛的扯了一把马缰,前面的人也不追了,就停在那,半张着嘴看了半晌,才确定眼前这个“金舒”是真的金舒。
“我的妈呀!”他从马上翻下来,赶忙上前打量了金舒一把,嘴里振振有词,“保住了保住了……”
脑袋保住了!
瞧着他刷白的面颊,金舒勾唇一笑:“辛苦沈大人了。”
晴空之下,京城之中,两个时辰的期限已到。
李义收了李锦的纸,看着上面空空一片,瞧着他已经冷静下来的模样,将纸叠起,一声冷笑:“朝野不是战场,犯不着剑拔弩张。”
剑拔弩张,只会让自己成为那个众矢之的的活靶子。
待他打发三人离开,李义才看着太子交上来的冷金宣,看着上面的四个字,若有所思。
不是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