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远山瞟了她一眼,未再作声。
只见他先后从袖中取出多支银针,依次在清儿的头顶、脖颈、胸口、脚心等处插上,而后,轻轻对着其胸口发力,不一会,那些银针处,便缓缓溢出一些黑血。
清儿的脸庞也似有了动静,嫩白的小脸微微皱着眉。
程莞有些急切,急忙上前了一步。
被韩远山一道目光,拦住了脚步。
程莞微微颔首,后退了两步,表示歉意。那韩远山头上此时已经一头汗珠,那黑血越来越多,已经流过清儿的肌肤,染红了床褥。
过了一会儿,韩远山这才停了下来,他缓慢而认真的把银针尽除,只冷声道:“如此坚持七日,余毒可除。”
说着,便要往外走。
程莞急急地跟上,“韩大夫,宿在宫里吧。这样您也不必辛苦。”
说着,递上一块白色方帕,行了个全礼,“程莞谢韩大夫救子之恩。”
韩远山似是没有料到,程莞居然会如此做,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心中叹道,果然如莫寒所说,这位娘娘与常人不同。
他与莫寒,不过也是因着莫寒自小的机灵劲,所以才会令他另眼相待。前些年,他四海为家,便打起了收徒的主意,那时候,不论出身,只要人机灵,够聪明,他都愿意倾囊相授。
只是,这世上,有的人是真心愿意学,例如莫寒,所以他和莫寒是有真正的师徒情分在的;有些人,却多是半途而废,或者只学其一,便弃他而去。
他抱着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心态,走就走呗,我自逍遥!
只是,人的年纪越发大了,有时候也会自我怀疑,自己这样 ,到底是对还是错?
想到此,他叹了口气,少见的恭敬回礼,“娘娘折煞草民了。草民如此做,也是朋友所托罢了。”
程莞微微颔首,面带笑意:“是。有劳了。”
“韩大夫,宫里的闲士居,在朝华殿之西,您可先去那里休息。”
说着,她冲外面唤了一声:“绿竹。”
绿竹便礼数周到的做出了“请”的姿势,韩远山便走在前面出去了。
程莞回身,仔细的为清儿收拾衣物、床褥,王嬷嬷看在眼里自是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