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颍又坐了一会儿,便也带着孩子离开了。
……
入夜,程莞坐在铜镜前拆卸妆发时,春儿嘀咕着:“刚才张旭使人来报,前几日,好像有人进了兴德宫。”
程莞抬眸看着铜镜里的春儿,问道:“真妃不是有派人守着吗?”
春儿叹了口气,“是啊,就是巡视的人看见那个小金子靠在那昏睡,上前叫他也叫不醒,远远地听着里面有说话声,不似平时青霞的声音。他怕惊了里面的人,便赶紧去报了李武,李武前几天一直在宫里当值,没有出去。这两日见了张旭,才传了书信进来。”
程莞凝眉思索了下,会是谁呢?
姚芷明明已经落入兴德宫,谁会上赶着去呢?难道是夏宁?她抚养着宴宸,出了问题,搞不定?
还是胡安安?此前抄家姚氏满府时,有数十家茶社都是出自胡家!
想了半晌,程莞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吩咐道:“随时盯着吧,姚家毕竟势大,不为别的,就为了几个孩子,也不能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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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儿轻轻应了声。
程莞把取下的发簪放回到首饰盒里,随口问道:“这几日,胡贵人,还去永定宫跪吗?”
春儿撇了撇嘴,“跪,每日傍晚都要去跪一会儿。她也不敢整天跪,毕竟会有朝臣往来,专门挑了傍晚去的。只是陛下经常忽略她,直接离了永定宫,便朝着流云轩去了。”
春儿咬牙道:“她胡家赠那么多茶社给姚家,她会不知情?骗鬼呢!哼!”
程莞微微一笑,“就看陛下信不信了。”
不过,她猜,快跪到时候了。毕竟,胡安安一口咬定,茶社之事,只是倾慕陛下,想入宫侍奉陛下,并未做其他!
眼下,胡家父子被困天牢,陛下一直没有发落,想必也在等,等一个时机!
程莞轻轻擦拭了下指上的蔻丹,她愿意被他再利用一次!并且,在这宫里,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更重要的是,既然两个弟弟还是冒着险奔了战场,自己又岂能在这深宫无所事事?
……
次日,程莞看着时辰,专门挑了午后半晌的时间,使人送了点心到永定宫。
果然,不一会儿,春儿开心的来报:陛下收下了,还说晚上要过来呢。
程莞微微笑了一下。
她和宴凌云都知道,如今,弘国不稳,边境战事未息,中宫空缺已久,自己身边养着三个皇子,向来与人亲和,也无强势外戚,虽有短暂影月楼的经历,但是如今影月楼早已不在,侯府时尚有一些人知晓此事,如今居在深宫,宫里的侍从们早已换了一批又一批,眼下晓得此事的人寥寥无几,因此,自己注定是后位人选的第一人。
或许姜玉颍也有觊觎后位的打算,但是,恐怕陛下等不了那么久,毕竟,目前她身边只有一个小静姝。
所以,只要自己示好,宴凌云就不会不理。
……
傍晚,宴凌云便在数十随侍的簇拥下进了朝华殿。程莞正穿着一身湖蓝色织锦长裙,在桌前吩咐着:“这道鸡丝羹汤,是陛下最爱的 ,往这边摆摆。”
春儿笑着:“主子,咱们都知道了,这是您亲自做的呢。”
程莞佯装愠怒,抬手要打:“让你打趣本宫!”
一回眸,看到宴凌云身着一身黑色华服正朝这边走来,连忙屈膝行礼。一旁的清儿好久没见自己的父皇,欢快地跑过去。
“父皇,父皇!”
宴凌云蹲下身子,双手抱着自己的大儿子,“让父皇看看。”
宴凌云仔细看着清儿的眉眼,和自己越发相像了,他边走,边扶起程莞笑道:“都说儿子肖母,怎的清儿有些似孤?”
程莞接过清儿,让他老老实实地坐在桌边,温和道:“可以开饭啦。”
清儿立刻欢快地拍手,稚气十足地说:“父皇,快饿死了,今天母妃非要自己下手做,好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