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一开,你就出发了吧……”萧则玉看着地上的灰烬和快要燃尽的香,“看来,你认路的本领不错。”
听出她的玩笑,曾清山平静地道:“在并州走惯了山路,这点路算得上小儿科了。”
萧则玉拿过疏林递上来的香,点燃,双手举上额头,朝着墓碑拜了拜。
将香接入已完全燃尽的香托上,又后退一步,深深地拜了三拜。
“曾姐姐,我将曾公子带回来了,望你保佑他康健常在,年年顺遂。”
曾清山怔了怔,道:“承蒙郡主狭义,不仅将我救出,还将姐姐的坟茔看顾的很好。郡主大恩,山定当铭记于心。若郡主有需要山的地方,山定当尽全力为郡主达成所需。”
萧则玉还是那副温和语气,“不必如此,我帮你们姐弟并无所求。疏林,将酒打开。”
疏林接下腰间银质酒壶,旋开壶盖,递给萧则玉。
萧则玉接过银壶,以双手交握歃酒于湿地上,朗声道:“心之所铭,便是长存。曾姐姐魂灵在此,愿你我神魂相交,请畅饮此酒!”
说完,萧则玉收回倾倒的银壶,仰头饮了一大口酒。
此酒辛辣,沿着喉咙直下入胃,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忙用手背擦去唇边酒渍。
疏林眼神微变,上前轻拍主子后背,他眸色凛然,衣衫猎猎飞起。
每次来此,带的酒皆是烈酒,只觉主子来此一遭,必要损身一次。
曾清山站在他们身后,看不清永安郡主的神情,却被她祭词感动,难以自持。
只希望姐姐魂灵在此,与他说上几句话就好了,知是妄念,回身掩面,泪水涟涟。
萧则玉咳了好一阵,才止住,回头看哥哥别过头身子颤抖,温和开口:“曾家哥哥,逝者已矣,请多节哀。”
听她改了称呼,曾清山恍惚间以为是小雪儿唤他,可见这满山怆然,更觉酸楚溢满心间。
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呼吸,抬手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堪堪恢复平静的神情。
“郡主盛情,我亦感同身受,山在此回拜了。”
萧则玉一面回礼,一面说道:“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曾家哥哥不必介怀。我观你衣衫单薄,未着披风,还是要多保重身子。若是银钱方面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