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则玉脸上神情平静，将喝完的茶盏落在案上，等着续杯，“猜到了，魏无忌，这个案子你想要什么结果？”

魏无忌从善如流地给她倒茶，说：“当然是追查清楚，把当年幽云河大战的一切查个水落石出。”

“然后呢？”

“然后……”魏无忌突然说不下去，为赵家军平反，推翻谁落下的罪？

他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望着萧则玉漆黑默然的眼珠，呼吸一窒。

“然后你拿着查出来的结果去向陛下喊冤，要求他赦免赵观云，赦免赵家军，然后重惩所有的涉案者？”

萧则玉冷冰冰地开口，逼近一步，“你当真以为，就凭一个庞家，一个韩元槊，就能将几万赵家军冤死在幽云河谷，将赫赫威名的武威侯府覆灭吗？”

魏无忌低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就算救出赵观云，有曲文超的上奏，再加上秦家和曾清山，也不足以启动逆案重查。我只是还对他抱有最后一丝幻想，总觉得他尚算一位好皇帝。可是为什么？边疆埋骨也应该有道理，而不是被冤枉成乱臣贼子。”

萧则玉深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保持微笑，“他确实算一位好皇帝，只是皇帝也有私心。你说，他当年是真信了吗？信赵卓带着赵家军叛国了？”

话落，一室静默，只余茶炉咕嘟咕嘟声。

不知过了多久，魏无忌重新开口，“当初我应该留在赵家军中的。”

“幸好你早早离开了，不然整个魏家都会被牵连。”萧则玉神色漠然，“旧案查起来不容易，也许会引来无穷麻烦。魏无忌，若你要查，我定会助你。说起来，也不是没有办法说动咱们的陛下重查旧案。”

魏无忌抬眼问：“什么办法？”

萧则玉故意借着喝茶看他着急，看他快要跳起来时，才开口。

“我和你讲过，陛下最爱的女人是庞萍萍。只需给陛下提供一个合适的理由，能将庞萍萍从冷宫接出来，萧则顼亦能回宫，将此作为交换条件，你说，陛下会不会松口开启冤案重查？”

魏无忌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良久，才说：“庞萍萍母子不是毒害你的真凶吗？”

萧则玉冷笑：“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女子，自然不会甘心让他们好过。只是我得知庞萍萍母子虽被贬谪，实际用度并无任何削减，呵，真是恩爱不减。如此，他们待在哪里，有何区别。不如让他们重回自己的位置，然后再将他们狠狠踹入地狱，来得更解气一些。”

魏无忌本来还要怀疑这样的交换，建和帝是否可以接受，听闻此话，心中也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