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槊终于回过神来,他眼神在萧则玉身上转了一圈。
魏无忌代天巡狩,听说他身边带着个姑娘时,韩元槊曾轻笑着和幕僚说:“锦绣堆儿里出生的公子哥儿,罢了。”
此时,他却不得不正视这位公子哥儿,还有他带来的姑娘。
韩元槊低头盯着跪坐在地上的红衣舞女,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行刺杀之事?”
闫大强急急说道:“老爷不必听这等低贱女子的狡辩,她定是北地派来的细作,不若就地格杀!”
韩元槊耳中听着老管家的话,看着李冬霞身后的疏林,这个人明显一副防备姿态,保护刺客?
魏无忌盯着闫大强看了两眼,又转向萧则玉,只见她目光沉沉,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叹了口气,不再计较她的事先安排,不与自己通气。
魏无忌靠近她一步,伸手抚在她后背轻拍,冲着韩元槊说道:“都督家这位管事杀伐果断得很呐!等不及听这位姑娘说几句话吗?还是心虚不敢听?”
韩元槊看向李冬霞,凌厉开口:“你继续说,你是何人?为何行刺?”
“我是不是狡辩,不若闫管事去看一看句府那位公子还在不在就知道了。”
李冬霞不管闫大强听了这句话后的震惊脸色,继续说道:“我生在绿梁山下的李家村,记不清是几年前开始,那一代的村子开始出现怪事,总是一村人莫名地就消失了。我爹是村长,曾报官过,官差过来查,给的说法是集体迁走了。”
“直到去年,李家村的三十二户八十五口人一夜间也全都消失了。年迈的爹娘和两个哥哥没有给我留下只言片语,怎么会呢,我被送到舞乐班挣钱,他们怎么可能悄悄搬走放下我这棵摇钱树呢?”
说到这里,李冬霞流下眼泪来。
她是被爹娘卖入舞乐班的,除了她的卖身银子,还要从她身上搜刮舞乐班发放的体己银钱。
她该恨他们的,可是有一天,有人告诉她,她的爹娘和哥哥们被人当做猪狗关在矿场里,被鞭打着做苦力,哪天说不定就被悄无声息地打死了。
一开始,她听了心里居然升起了隐秘的快感,她身上的吸血虫们没了!
可是,开心过后,她开始怀念起父母哥哥对她的种种好来。
越想越怀念,越怀念越想,于是她同意了交易,事后可以拿到一百金。
她没有读过多少书,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想要父母哥哥们回来,还是想要这一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