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个是刚刚新收的,名唤李六儿,轻功了得,极擅追踪,便是高手也轻易寻不出他的行藏。且拳脚功夫不俗,以一战十也是使得。世子这是……”
肖锦鲲说着慎重地看了一眼秦昊宇,试探着问道,“这是,不放心二爷,意欲派个人跟去?”
这两个人,一个擅暗杀,一个擅保命。
秦昊宇笑了起来,好一个“不放心”。他现在对肖锦鲲真是越来越满意了。
“二爷的本事你也是听说过的,岂用得着你那几个江湖游侠保护?便是太安郡主……手下的那些侍卫也个个皆是高手。”
秦昊宇垂眸端起茶碗,半晌忽而一笑:“可太安郡主毕竟是一介女流。刀箭无情,沙场征战又岂是一个女人能掺和的?将那个李六儿派去吧,却也不用有什么作为,只安安静静不露行藏地跟着便是。如若,真有个什么山高水低的,让他只护着太安郡主周全便是,其他人……倒是不必去管。”
肖锦鹏面上波澜不起,拱手应了个“是”,心中却翻起滔天巨浪。
起初不过隐隐感觉有些怪异,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怪异之感越发强烈,直到今日终完全确定,他怎能不心神俱震。
若说自古以来这种事也并不少见。北齐的文宣帝强占寡嫂。春秋时的卫宣公私通庶母强掠儿媳。还有那万国来贺的大唐盛世,这种事更是屡见不鲜。连人人称道的太宗贞观也曾强娶了亡兄疑孀,更别提高宗、玄宗之流。
只是上述种种毕竟皆是古人过往。本朝严于礼法,皇室中还从未出过有违纲常之事。可世子,竟起了这样的心思!
虽说他与二爷几近反目,兄弟阋墙已是早晚。可这帏薄不修、罔顾人伦之事……若世子事成,将来的史书功笔又会如何去写?
肖锦鲲不敢往下细想,忙低下头去,腰又弯了几分。
见他这样,秦昊宇便知其心中所想,也不点破,只讽刺地一笑。胜者王侯败者寇,史书功笔哪个不是由胜者所撰?那些所谓的盛世明君又有几个是干净的?
若他事成,自然想要什么人便能得到什么人,想让史书如何写便会如何去写。
“至于那个吕大,好生礼遇。说不得近几日就会用上!”
肖锦鲲猛然抬头,眼睛忽而一亮,只这一句便让他心中豁然开朗。是了,他怎么倒在乎起什么纲常人伦史书功笔起来。自己之前乃至以后所要做的事,桩桩件件,哪件不是有违纲常。
之前肖锦鹏一事……更算得上是人伦惨剧!史书功笔,胜者所写。他要担心的,不是什么假道学,而是自己跟着世子如何去胜。
肖锦鲲很快又重新低下头来,再次拱手称诺时已平复了心境,真正的心悦诚服。
……
灼华一行快马加鞭,飞奔出城。却未想,行至城外二三里处,忽然身后追来一主一仆。
那主人边策马奔来,边高声唤道:“郡主慢行!齐少枫在此,特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