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是靖王,又会是谁?靖王世子?平白陷自己于囹圄,这极不合理。轩二公子已走了三天,看着也似不像他。若是其他人……”
齐少枫不语,抬头看了一眼祖父,却见老爷子正盯着他看,双目如电,精光四射。
“为何不说下去了?可是觉得……不知这其中有无太安郡主的影子?”
少枫一顿却到底摇头:“不像,以太安郡主之智,此局不会如此粗劣。且若如此,其目的又是为何?”
齐正清微微一笑,拈须点头道:“确实不像她的手笔。不过,此事倒也不是仅限于他们靖王一脉所为。说不得其中有些什么别的机缘。且暂不去想它,你只过一会儿便去宫中觐见皇上,先稳住局面才是正理。”
少枫听祖父将太安郡主归为靖王一脉,心中不禁微微一窒,可倒底面上波澜不起,待祖父吩咐完忙起身行礼称诺。
齐正清见他面色如常,不禁在心中点了点头。他一直怕自己这个最优秀的孙子被情所困。若过不去太安郡主那道坎儿,以后只怕是要为儿女情长所绊,说不得会英雄气短。可如今看来,似乎倒不必太过担心。
……
当齐少枫被太监总管赵敦领进御书房时,庆王等一众宗室已经在此坐了多时。
龙书案后昊元面沉似水。康王爷此刻正站在当中,手里擎着同样一份“遗诏”的摹本,十分犹疑地说道:
“这字形颇像,笔意却是看不出来。毕竟是摹书,古人常说‘摹书易得古人位置,而多失古人笔意’。若辨其真假,唯有看一看这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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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假的!”齐少枫开口接道。随后跪地参拜行礼,口呼万岁。
一见他来,昊元立时拨云见日,抬手叫起:“齐爱卿免礼,齐相如今身体如何?”
齐少枫谢道:“谢陛下挂念。祖父不过偶感时气,现下已无大碍。”说罢又叩拜谢恩,方才起身。
“齐爱卿刚刚说这道‘遗诏’是假的?”昊元虽极力隐忍,但问话中仍露了几分急切。
“自然是假的!”
齐少枫说罢转头去看庆王。二人目光相对,电光石火,庆王捋髯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丝笑来。
“如此藏头露尾的宵小行径,不过是些蝇营狗苟之徒寻衅生事意欲混淆视听罢了,实在不足为惧。陛下心中自然不耻不屑,朝臣文武亦皆是心明眼亮,便是天下百姓也不会为此无稽之谈所蒙蔽。”
“齐指挥使说得不错,此为假诏,一目了然!”庆王接口,一锤定音。
昊元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旁边的康王爷面露赧色,讪讪地寻了一把椅子坐下。自己一大早便被这“遗诏”影书吓了一跳,随后又被庆王火急火燎地拽进宫来,着急上火地分说了半日,谁知一句“假诏”就轻飘飘地云消雾散了,果然后生可畏呀。
昊元点了点头,可仍皱眉说道:“虽说是鼠辈计量不足为惧,可到底妖言惑众。且又是假传遗诏欺君罔上其罪甚恶。此事若不查明,朕心难安。不知齐卿心中可有定断?此事……又与靖王世子有无关系?”
若只是市井泼皮胡闹倒还罢了,怕就怕这背后另有阴谋。毕竟事涉靖王,昊元有此怀疑也非空穴来风。
“陛下,”齐少枫躬身拱手,面露难色,“靖王世子是否与此事有关……臣暂时无法判断……”
“陛下,此事甚是蹊跷,不若招宇儿前来一问。”庆王开口接道。
于是当日午饭之后,世子府内接来一道皇帝口谕:“着靖王世子秦昊宇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