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这些人,除了自己和祖父,竟都毫不知情,无人想到会是她。她的每一个计谋,她的每一次动作,都润物无声,真是高技。如他这般自幼便学习权谋之术的人也不得不赞上一句好手段!
之前他如何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弱女子会搅动京中风云。
他以为她只是个风光霁月的女子,懂得风花雪月之趣,明白餐松饮涧之乐。可他到底低估了她。她还擅长他最擅长的事,甚至比他更擅长。
他曾假设过自己处于她的位置,但似乎并不能做得更好。她每次出手,看似是襄助,是机会,可却反而让他更加紧张。
仿佛也是在和她交手,设身处地,暗中揣摩 。她毫不知情,他精疲力尽。
以前他觉得她会是他的红颜知己,温柔解意,让他倦鸟望归。现在他觉得她是他的对手,是这世上另一个自己。
他们如此相像。只是,她并不知道……
除了齐家祖孙二人,同样觉得栖霞山主人不简单的还有宫中那位刚刚走马上任的皇后娘娘。
此时,王绮然正领着齐贵妃、谢淑妃、谨嫔刘冬雪到坤泽宫晨昏定省。
众人伺候着王太后用过晩膳,王绮然边轻声吩咐宫人掌灯,边亲捧了香茶给太后漱了口。随后回头淡淡瞥了眼身后肃然而立的齐妃,嘴角不由得扯出一抹讥讽的冷笑。她挥手打发齐妃等人退下。
她的椒阳宫中还有六百二十一卷小乘佛经等着齐妃慢慢去抄呢。
王太后今日似甚是疲乏,并未向往常那般膳后去芍药圃散心,而是着金珠捶腿,自己斜斜地靠在榻上闭目沉思。
曹、陆二人叛国已成定案。那关曹曲然的大理寺大牢被守得如铁桶一般,派出了几拨暗杀的人马皆无功而返。大理寺卿方铁之是个出了名的榆木脑袋,想要在他的地盘儿上动人,简直难比登天!
不过好在曹曲然是个识相的,目前尚未供出什么不该说的。如此挺到行刑似也不错。可怕就怕夜长梦多……不行,这曹曲然必须要早日解决!
王太后这厢神游天外,一旁的王绮然则寻了个绣埻坐在下,仔细斟酌着措辞,半晌后方才开口:“ 姑母,这近日一连发生之事皆似针对咱们王家的。绮然觉得十分蹊跷。”
“哦?”王太后缓缓睁开眼睛,“你怎么看?”
王绮然受了鼓励,顿时说话爽利了不少。